杨:所以人家给你评了一个“终身成就奖”! 我也觉得这事儿有点儿滑稽!终身成就奖啊,我觉得你可以就此收手不干了的感觉了啊。
刘:我后来回来时候,当时我对很多媒体讲,因为像我在中国做到40岁就已经要有人给我这么一个奖,那就说明可能我们前面,我们的历史实在太短了,就是流行音乐这方面,其实我们只发展了二十多年,严格的讲我们从1980年代中期才开始。
杨:对。
刘;所以像我们这个年龄,马上就有点儿怀旧感,也是我们刚才我们讲的原因,就是我们发展的可能太快了,逼得我们好像过那么很短的时间就回头去看看,要不然你会有点儿,好像找不着根据了一样。因为你走的路有点儿太快了。
杨:太快了。
刘:这个东西从根本就不知道它是什么,做了20年左右,做到我们今天这个样子,一个是音乐本身,另外一个就是我们自己的生活。
杨:生活,哦。
刘:你对于我们来说,我们40岁好像我们中间有20年就是在飞跑一样的这种变化过程。所以像在我们这个年龄的中国人,有一点儿往回去想,我觉得是正常的。
解说2:
和刘欢同时进入流行乐坛的歌手,如今已寥寥无几。刘欢一直坚持着,不过他更像一个经常站在歌圈之外的“票友歌王”,刻意低调,和圈内始终若即若离,每年还雷打不动地在大学里授课。他用一种近乎自由放任的态度来进行音乐创作,“他是在玩,而且非常快乐”。
杨:但你这样,你这种状态挺让人生气的,就是说,就好像,真的,就是说,你就像玩票似的在这儿玩一把,还弄一终身成就奖!啊,真的就觉得这样让别人很气不过的这种感觉。
刘:其实也,怎么说呢,我觉得挺重要的一点就是控制,对我这么多年来说的经验,你包括创作啊、演出。我都是把它尽量控制在一个我自己能够掌控得了的这么一个状态上。你像再多,你比如说一个月里边演出超过4场,我就绝对忌了。我已经跟我的经理公司讲,就绝对不能做。多到那样,我就开始有点要烦了。
杨:所以你特别在意就是说音乐始终要是一个、一个有乐趣的事儿。
刘:一个好玩的事儿。对,是这么一个状态。你包括现在在学校教课,我永远也不会烦,因为我一年只有10周课,10周课,那我会很尽心尽力的把这10周课上好,而且每年你把那个东西翻腾出来,备课的时候又要重新缕一遍,那个西方音乐史么,我在教那个。那时候,音乐你再听一遍,每年都会有不同的感觉。所以每年都觉得特别有意思。假使你要真的像,如果像前辈,像我们那时候看历史说,像柴可夫斯基那样,在一个音乐学院里面,一个星期教36节课,那样我绝对就干不下来了。
解说3:
“有所为亦有所不为”,这是刘欢一贯的生存哲学。刘欢唱得最棒的是情歌。当年能在浪漫传奇的9天内决定自己的终身大事,你不难明白刘欢曾将怎样的炽烈之情,注入他的情歌之中。那时的刘欢无所顾忌。稍后,请继续收看《杨澜访谈录》。
刘:我就是说开始有点儿顾忌呀,就是有了孩子以后。
杨:哦。
刘:你就要,真的要你连开车速度都慢了。你真的要,很多事儿都要小心了。就是说,有点儿责任感。当时一个人,那怎么啦,都这样了,在一起么,结婚就结婚怎么了?真的从来没有理会过什么别人太怎么。而且你自己也没做过什么错事儿,就是说,我由着我性子来就是了。但是后来真的年龄大了,尤其现在孩子大了,我孩子都上初一了,这个时候,你真的会,很多顾忌就来了,你比方说,你,我五六年以前,或者说10年以前吧,我那种感觉就是,我可以拒绝演出,我可以,狠了我推半年。我什么都不做,但是现在你真的就有点儿不太敢这么干。
杨:为什么?
刘:因为你,你有家要养,有孩子还在上学,我现在这家庭里边我就是唯一的经济支柱, 是不是,这就是现实问题。
杨:养家糊口,养家糊口。
刘:养家糊口。对不对,这是很现实的问题。那假如说,你一个人的时候,那怎么了,我大不了就没钱,没钱,我从来都没有钱。没钱就这么过来的。我上大学的时候,那时候抽烟,北京有一种那个叫,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那个“大公烟”的那个直筒子,圆筒。那一筒70根烟,七毛四分钱。一分钱一根烟,那时候也是抽的。那又怎么啦,那日子就那么过来了。但是现在真的人就顾忌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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