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一间工作间,房门总是关得严严的,电脑桌前还要围上U形挡板,我不怕人看,我编写的代码怕人看。偶然有人来找我,开门看不见人以为我不在,正要离去时挡板后升起幽灵般的我。
我被人们称为计算机软件人员,我不喜欢这个称呼。我喜欢“家”,比如“作家”;我喜欢“者”,比如“记者”;我喜欢“人”,比如“诗人”;我喜欢“员”,比如“公
务员”。我不喜欢“人员”,比如“社会闲散人员”。
我的工作必须精力高度集中。工作时我总是戴着两只大耳机,多数是为了挡住外界的声响,有时疲倦了也听点MP3。再疲倦些就网上下盘围棋,输过两三局就注册个新名字,我总输不赢,注册过的名字可能已经上百。所以我敢肯定网上围棋室里就几个人,每人有一百个名字。
我不读专业书,书将我引进门我就不再读书了,我上网查资料,网上的资料比书全比书新。有要请教的问题我就在网上发个“帖子”,“哪位老大能回答我的问题?我这里谢了。”快则一分钟慢则三两天,准会有N位老大回答我。老大们都是最可爱的人,传授知识不索要学费也不索要人情。
我终日对着电脑,电脑逐渐有了生命,除了电脑是四方大脸外,我不认为它与我们人有什么不同。它和我对话,它帮我挣钱养家,它使我快乐也跟我怄气。我要不善待它,它就出乱码,再狠些就死机。
世上有许多语言,汉语、英语、俄语等等,我和计算机说的语言叫C语言。
我的工作不用与人打交道,有事别人通过网线发信通知我,我编好的软件也通过网线传出去,经常是整个工作日我只说一句话,中午去饭厅吃饭我对服务生说:“多给点。”
鳄鱼生了十只蛋,外出时它数蛋,一二三,它只会数到三。假如你偷走七只蛋,鳄鱼回来后再数一便,一二三,它会很幸福,蛋没丢。假如你贪婪些偷走八只蛋,鳄鱼回来数,一二,没有三,它就很伤心,蛋丢了。鳄鱼比计算机聪明多了,计算机只会数1和0,连2都不认识。我能数到9,我好歹没垫底,还好,至少有个叫计算机的比我笨。(文/刘同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