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是明显的害怕和惊慌失措了。她不敢相信夜晚来临了,可我竟然会突然从她的身边离开,更不敢相信,自己要一个人回到家里,冷锅冰灶,不仅要自己煮饭,还得给我送去医院。她哭哭啼啼地将电话打回了家,将我的岳母叫了过来。
于是,那次在医院动手术,从头到尾就是我的岳母照顾我的。她开始语重心长地告诉我,以后不能再这样娇惯若芷了,这对自己不好,对若芷也不好,对一个家尤其不好。
我已深有体会,自是频频点头。
若芷不想要孩子,一拖两年,我开始对这个问题也不太在乎,觉得要孩子麻烦,两个人自由自在有多好。可我的同事说,没孩子,自己就永远是孩子。我对自己倒不在乎,可转头想想若芷,也许生个孩子能将她的母性和妻性激发出来呢,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我开始劝她要孩子,她开始不愿意,见我坚持,就答应了,但讲条件,生了孩子,要找老人或保姆来带。我答应她会将我母亲接过来,她才算是松了口。
2001年,我们终于有了儿子乐乐。
那一年我母亲开始跟我们一起住,帮我们带孩子、做饭。我从家务活里解脱出来了,若芷也比以前更忙了,倒不是孩子的问题,而是因为随后的几年里,金融机构改革,工作上碰到了很多的变化和要求。
年过三十,我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年轻时从没有的雄心壮志都激发了出来,而职场的危机感也令我恐慌,充电、加班、出差、应酬,渐渐成了工作时间之外的所有内容。孩子越来越可爱,我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尤其是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总是陪伴在若芷的身边。
从婚姻的发展上来讲,这个过程其实也是很正常的。人到中年,正是忙碌事业的时候,早该过了儿女情长的甜蜜岁月,而更应该进入一种稳定淡定的关系中了。可若芷不一样,她似乎总是离不开恋爱的感觉,对我的忙碌,她开始怨言百出,而且句句都要落实到一句话:我不再爱她了。
现在想来,人就是这么奇怪,高兴的时候,我会将她的话当做对我的在乎,可心烦的时候,我心里真是万分羡慕起家有成熟妻子的男人来。那些成熟的女人,不纠缠,不怨怼,自己有自己的事业,忙碌而专心,家庭、工作,总能在一份从容和镇定中应对自如。回过头来再看若芷,还是一张长不大的娃娃脸。这究竟是该高兴还是悲哀呢?
三
2003年春天,我们行里要上一个新的项目,我参与并负责项目开发的一个重要部分的工作。我的工作前所未有的忙碌起来,若芷却从开始的怨言百出到后来什么也不再多说。儿子上了幼儿园,我的母亲回老家了。有时候半夜回到家里,看见若芷安静地睡得那么香,我心里就特别塌实,心想,也许她终于长大了。
机构调整后,若芷去了分行,我们不在一个办公楼工作了,但她那里的同事我都认识。她的处里四男两女,处长叫祁红波,比我大五六岁,很干练的一个男人,黑黑的眉毛,高高的个头,以前在市委工作过,全身透着成熟男人的稳健、温情和沉着。我们行里的女同事最喜欢拿祁处开玩笑,一说什么美男子,就说,难道会比我们祁处棒?
祁红波和我没有什么业务上的来往,但是因为若芷这层关系,我们便有了点头之交。工作开始忙碌之后,我加班的时间越来越多,越来越长,行里干脆在招待所给我们包了几间房子,家住得远点的晚上就可以不用回去了。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