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新浪网友 它们很寂寞 欢迎网友投稿
一
自彭燕大学毕业分配到我们公司里和我共事起,我一直在爱着她,这份爱持久连我自己都感叹不已。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为此痛疚,惊恐不安。我怕,这种难以启齿的爱恋,会惊吓到幼气未脱的彭燕。我只能隐忍着心里的苦痛,为她默默地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手把手地教她熟悉业务,直到她羽翼渐丰,调升到了别的部门。间中,我能感觉到彭燕对我的依恋,她清灵的眼眸里时常会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但那时的我是何等得愚钝,毫无自信可言,更认为自我的嗜癖是十恶不赦的罪责。我怕玷污了蔻云那颗纯洁、质美的心灵。
相识七年后的一天,彭燕突然跑来,问我为什么不结婚。我装作若无其事、洒脱地说,我向往自由。我记得她又极其慎重地问,你会为爱上一个人而不顾一切吗?我回答她,不会。我违心地又说,有时爱一个人不必让对方知道。彭燕呆坐了很久,未留只言片语地离开。临关门的刹那,她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懦弱的我完全沉浸在欲言又止的撕痛中,没等我回神,她便消失了,而且是很长一段时间。
再见彭燕时,她穿了一身分外扎眼的红装。从头至脚,就连裸露在外的袜子都是猩红无比的。她毫无表情地递给我一个红纸包:“我的喜糖。”
我不记得彭燕在何时离开的办公室,她好像只对我说了那一句话,一时间我只感到冷得彻骨,痛得彻骨。夜里,我蜷缩在床上,幻想着彭燕穿婚纱的场景。一定很美,美得不可方物。可是那美丽却不是为我绽放开来的。及此,我放声哀嚎。那是我一生中最恣意、最失态的一个夜晚。
从那以后,我从公司辞职下海。事业的成功,未给我带来过片点的欢愉,我时常会思及彭燕,记忆里则永远是她初来公司报到时,清纯、可人的模样。我开始憎恶红色,从衣着到陈设,我的世界是缺少那一抹色彩的。
至于彭燕,我们未再联系。我想,她已是他人之妇,一定在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不再需要我的呵护。尽管我没有得到所爱的人,却极希望她能得到世间最幸福的生活。我给不了她,有人能给,对我也是一种抚慰。
脱离了公司,我的生活起了很大的变化。不再有所顾及,生活圈子也宽泛起来。三教九流,要应付,在适应。其中认识了许多拉拉朋友,也认识了高洁。
高洁是一所中学的政治老师。人质朴而精干。最重要的是她爱我挚深,并不计较我心理还有个挥之不去的影子。她会在我身边静静地聆听我和彭燕的故事,当我说到动情处时,她递上一张纸巾,为我擦拭泪水。她为我付出了很多,也牺牲了许多。为我辞职,帮我打理生意。十多年间不曾回过父母家,直到他们两老接纳了我。她心里清楚我还惦记着彭燕,但她从不觉得委屈不平。她常对我说,是她来得晚了,她很知足,因为我对她的好她看在眼里,记在了心里。是我为她撑起了一片天,有了我的陪伴她不再孤独。做不了我的爱人,那就做亲人。她说其实自己比彭燕幸运,有所爱的人每天在身边围绕本身就是一种幸福。
我不知道彭燕是否不幸。她不比高洁,远没有高洁那般坚韧,能经得起风雨锤炼。她在我眼里是一朵养育在温室里的娇兰,芬芳美丽。但世俗的无情如惊涛骇浪,我走过一遭,我清楚。
可彭燕能说幸福吗?至少在她偶遇我与高洁携手购物后,她的生活也起了波澜。
于是,第一次看到了我爱的人在我的面前流泪,第一次知晓彭燕真实的情感。那对我们无疑又是一次重创,像一个天大的笑话,愚弄了我们。是谁的愚蠢让我们错过了?是我,又或是彭燕?亦舒曾说过。人们爱着的是一些人,与之结婚的却是另外一些人。这个聪慧的女子看透了人事,用最浅显的话语道出了世人的悲凉。
彭燕哭着向我诉说她当年的心灰意冷,我怎么会不明晰割舍真爱的痛不欲生。她极为胆怯地问我是否爱过她。我说,爱。很爱。也痛不欲生。她听后哭得更为痛彻。我听到了心破碎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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