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也随着她的话颤抖起来,眼看着开水溢出壶口,想要端稳水壶,但却又力不从心。
往事。过去了的生活才被称之为往事。即是过去的,为何还要耿耿于怀呢?人们时常回忆的往事,大抵是不尽如人意的。有时是因为欲取还失,有时则因为那些个往事太过美丽而短暂吧。我和彭燕的往事延续至今也有三十多年了,我们早已认命,可认命是一回事,困
坐愁城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到了这把该知天命的年纪,愁城也不再那么固若金汤,该看淡的,淡了;该放手的,放下了。
“彭燕,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你现在不也过得挺好。丈夫事业有成,对你更是呵护有加。更何况你还有一个那么优秀出色的儿子。”每每提及这个话题我总是这样安抚彭燕。但这又何尝不是在安慰我自己呢?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彭燕怨怼地乜我一眼:“哎!儿子上了大学住校后,我守着偌大的房子,就愈发得感到孤单。真不知道几时是个头儿,只有到你这里来凑热闹了。”
我忙接口:“你知道我和高洁都欢迎你常来坐坐,自从我们退休后,也有点无所适从了。”
“对了,高洁去那里了?她放心留下你和我独处啊!”说话时,她笑着挑了下眉,一扫黯色。
“噢,她去参加侄子的婚礼了,下午回来。走时还叮嘱我留你吃晚饭,她煮了你爱吃的春笋。”
闻言,彭燕感谓:“她真是个难得的好女人,换了别人,我早离婚把你抢回来了。”
我知道她绝非在开玩笑:“哈哈,我几时成了香饽饽了。老了,老了,行情看涨啊!”
“你又来了。老不正经。”
我忙点头接道:“可不是老了才不正经嘛!年轻时顾虑太多了。”话落,我即刻后悔不迭。哎,又揭起了伤疤。
“壶快熬干了,我去接点凉水来。”
当我回座,彭燕仍沉浸在落寞里,一脸的失意、黯然。
我默不作声地把壶架到酒精炉上,看着微小的火苗扑闪,我也被带进了无限伤怀里。
见我一直默然,彭燕略带幽怨地打破沉默:“如果当初你无所顾忌地告诉我你爱我,抑或是当初我能勇敢地向你敞开心扉,那么今天的我们会不会幸福快乐地在一起终老呢?”
“也许是,也许更糟。”谁又会知道终未发生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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