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今年18岁,她父亲杜润斯是一位富有的投资银行家,工作的繁忙与压力使得他早出晚归,对于安娜来说,她每天所做的事情就是花钱。
每天早晨,安娜首先需要考虑的事情就是:今天应该穿什么。如果去会见朋友,她需要花几个小时来打扮自己,以免在朋友们面前丢份。安娜说:“如果她们穿高跟鞋,我也穿高跟鞋。如果她们穿一套设计精良的套装,我也要穿一套颜色用料与做工相近的。出门时
我身上绝不能带有些许的寒酸。”
安娜和母亲瓦伦蒂娜先约在Richard Ward见面,那是伦敦最昂贵的美容美发沙龙之一。她们每周至少去两次,有时花120英镑做洗剪吹,有时花240英镑做染色。今天她们相约去洗发和做型,每人46英镑,然后再花33英镑修指甲。
安娜说:“没有什么事情能比一个女孩子指甲脏了更糟糕的了。”
“女人应该永远看上去美丽。”瓦伦蒂娜一边欣赏着她的新发型,一边说道:“如果你的丈夫在辛苦挣钱,那你至少看上去值得他这样做,毕竟女为悦己者容嘛。”
一个半小时以后,女人们来到了商店。瓦伦蒂娜从来不工作,她不愿意透露自己的年龄。估计每年在时装上要花费15万英镑。“我从我妈妈那儿传染上了购物癖。”安娜咯咯地笑着说,“如果我一个星期不逛商店,就会情绪低落。”
今天首先吸引安娜目光的是一双Jimmy Choo的靴子,售价700英镑。“我喜欢这种颜色,它们难道不值这个价钱吗?”她漫不经心地说。
十五分钟后,她从商场里走出来了,买了一双靴子和两双高跟凉鞋,共花费1800英镑。下一站是Gucci,两件T恤花了120英镑,一条Armani的牛仔裤也是同样的价钱。当我问起安娜花这么多钱是否有一种内疚感,她回答:“一点也不,如果妻子和孩子不愿意花他的钱,那么男人们还忙碌个什么啊?”
“父亲常说,他能够给予我们的最有价值的礼物就是‘爱’—慷慨和无条件的金钱。我们应尽可能多的让他感受到我们在爱他。”安娜说,“我的父亲无疑是幸运的,因为我们是如此地爱他,替他花钱。尽管有时他看着支票说:你们知道吗,700英镑可以养活多少人?同时我也感到自己是多么的幸运,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穷人。但我能做些什么呢?我父亲投资了许多慈善事业,我想这对于我们心安理得地享受生活是能够有所帮助的。”
“我丈夫终身辛苦地工作,难道我们家人不应该享受吗?”对于高档消费与奢侈的生活,瓦伦蒂娜显然也不感到内疚。“作为家庭成员,我们会在圣诞节和生日时给他送上礼物。安娜每周有300英镑的零花钱,如果外出则会更多。”如果安娜和男朋友,一个百万富翁的儿子一起外出,则由他来付账。瓦伦蒂娜通常情况下自己支付账单。
“但是我妈妈非常善于阻止我购物,如果这里有一个我想要的400英镑的Fendi的背包,她会让我再等一周,如果那时我仍然想要,我们就去买下来。”在一家昂贵的商店稍作停留,瓦伦蒂娜随手买下了一个价值200英镑的小手提包。我们继续前往一家名流喜爱的意大利餐馆Scalini吃午餐。她们点了一道24英镑的龙虾面和一份9英镑的沙拉。
安娜不知道她的生活中还欠缺点什么。尽管她在学习上从来未得过A,可她希望能够去大学学习离婚法,因为她喜欢时髦和奇怪的东西。安娜讨厌中学,因为多次缺课她被开除。
“我不喜欢学校,所以我也不知道我有什么理由需要去上学。我喜欢学习适合我的课程,而不是老师安排我的课程。告诉你一个秘密吧,我小时曾得过邻居们的夸奖,所以其实我并不笨。我不需要工作,所以也不需要证书,虽然没有工作同样也会面临许多挑战。”安娜说,“不逛街的时候我喜欢去画廊、博物馆和阅读一些时尚小说。有时候我也喜欢在朋友们同样豪华空旷的房子里游荡。”
午餐后,我们回到了安娜一家在Knightbridge的豪华公寓,与Harrods仅一步之遥。房间由顶级设计师装修,地板闪烁着琥珀似的光泽,墙上悬挂着手绘壁画。壁炉的上方是镀金的镜子,每一间房屋都插着鲜花。
一回到家,安娜就试穿她的700英镑买来的Jimmy Choo的靴子,转了几圈才觉得不是很喜欢。但她并不打算去退货,而是把靴子扔到了壁橱的后面。她说,“管家随后会过来收拾的。”
除了在伦敦有一套公寓,杜润斯夫妇在加拿大还有一座房子,在莫斯科更是拥有一套大公寓,他们每个月还至少一次出国度假,相对而言,在纽约度周末是他们的最爱。
茶点后,女人们计划着晚上的活动。安娜穿上她的价值5000英镑的Versace黑色蕾丝晚礼服,瓦伦蒂娜则是3000英镑的Galliano晚装。今晚她们要去出席一个慈善晚餐。平时,安娜经常与朋友们一起去俱乐部跳舞。尽管她从来不喝酒(安娜认为一个女孩子喝醉了有失淑女风范),但是账单还常常超过1500英镑。
“当然,男孩子们非常乐意付款”,安娜淡淡地说,“妈妈和我都是保守的女性,我们不认为男女有平等的工作权利。男人们应该挣钱,然后我们花费。女士付款会有损于男人们的绅士风度,我们从来不这样做。照顾好我就是男朋友的工作;结婚后,照顾我就是我丈夫的工作。”
在谈话中我注意到,安娜很少提及她的父亲,如果偶然谈到也仅仅是在提到钱的时候。
生来就是亿万富翁的女儿,或者一不小心就嫁到了豪门,是世间所有女人的玫瑰梦。
可是,冷眼相看,父亲或者老公只是一架提款机,人生的欠缺好像也是显而易见的。
这就正好应了《红楼梦》里的三小姐探春的牢骚话了。她说,外头人看来,我们这种大户人家的小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锦衣玉食的,不知有多体面,哪里能知道我们心里的苦闷和无聊啊。(原著/TAMSIN SMITH 编译/黄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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