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夕(新浪网友) 图/赵婷 欢迎网友投稿
有人说,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伟大的女人。而每个成功的女人背后,都有一个令她伤心的男人。对此,我不敢苟同。虽然就结果而言,我目前还不能算是成功,但我认为,成功是一种旅程,而非结果。对于独自行走中的我,虽然倍感孤独,却并不孤单。因为我并非一人。在人生的每一个路口,总有一个男人为我指引方向,充当我人生的向导。是他们给我智慧、力量和爱,让我不断塑造自己,超越自己,把原来那个肤浅、幼稚和狭隘的小女人远远抛在身后,成为今天的另一个我。如果未来的某一天,我站在领奖台上,说些感谢的话,我要说——感谢男人。
有多少情可以吵出来
我能走上写作之路,最先要感谢的是我当年在报社做记者时的上司。现在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当年可不一样,经常是舌枪唇战,没完没了地吵架。那时我年轻气盛,自恃有几分才华,脑子里塞满各路知识,经常和他意见不同,又不肯妥协,常常吵得面红耳赤,弄得他下不了台。现在回头想想,我没有被炒掉反而重用,也算是奇迹了,这要得益于他男人般宽广的胸怀,如果换成女上司,可能早就Over了。
最开始和他吵,是因为心理不服。他比我还小两岁,既没有名牌大学学历,又没有从业经验,不知道为什么社长把这么重要的位置给了他。据说他和社长长谈4个小时,就敲定了。
我当然不服,他大概觉察到了,找我谈话。问的问题既简单又没新意。他问怎么才能当一名好记者?我不假思索地说要写好文章。他看看我,轻轻摇了下头,说:“在这里谁都会写文章,你知道有句话叫功夫在诗外,一个好记者首先应该成为一个社会活动家,其次才是写文章。”
于是,他布置我第一个任务,把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各大局局长和主管宣传的副局长以及资产在千万以上的企业总裁做一个名录给他。
接下来,他又问了我的第二个问题:“记者这份工作你想做多久?”
我吓了一跳。说真的这我还没认真想过,就是想过也不能说呀!他倒挺坦荡,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直言不讳地说:“我之所以进入新闻界,是因为看好这个平台。但我最多做4年。因为4年的时间足以学到一个行业的精髓。学到了也就没有必要再做下去了,应该进入一个更高的领域。”
“更高的领域?”我不解地问。
“对,更高的领域。”他重复道,然后话峰一转:“对你而言,我认为你有两个选择。一是进入文坛,成为作家;二是进入商界,做某个企业主管宣传策划的副总。”
我盯着他看了半天,这才明白社长为什么用他。
我们并肩战斗了4年,我写了100万字的文章,他一篇也没写。他说这是分工不同。我们的工作流程分两部分,上半部分是采访,由他负责,这部分工作基本上是在饭桌完成的。下半部分是成稿,由我负责,这部分工作大都是在夜间完成的。4年中我们几乎吃遍滨城所有大酒店,但实际上什么也没吃。凡是重要的饭局我们都吃了饭再去,或者回家再吃。常常是吃了几千元餐费回家还要泡方便面。吃完方便面再点灯熬夜爬格子了。苦累不说,最恨的是熬了一个通宵写好的稿子被他一句话就给枪毙了。我气的和他吵,他态度还算好,不象放枪板机一勾就完了,而是板着手指说出个一、二、三来。可气的是每次不等他说到第4,我就败下阵来,拾起被他打碎的零件,回家重写。4年来这样的镜头不知上演了多少次,不过做为回报,我的名字经常出现在报纸头版。4年后正如他所说,有几家企业老总想让我加盟,但我太爱写作了,所以在他离开报社进入商界时,我选择了回家。不到两年的时间就出版了《上午的咖啡下午的茶》等3本散文集,里面许多故事都有他的影子,帮我赚了不少稿费。所以每本书都最先送他。
爱情不在服务区
出版3本散文集后,我的创作进入一个瓶颈。4年记者生涯积累的素材已被打捞一遍,再往下写,试必要重复。可是新生活的大门还没有对我敞开,不知下一步如何走。幸运的是,这种状态没有持续太久。就象打牌臭手通常抓得一手好牌,对于没有多少写作天赋的我,上帝也格外关照。
那天,我上网给编辑发稿,因为搞不清他电子信箱最后一位是1还是L,两个名称各发一遍。第二天,收到一封陌生来信。信不长,对我的文章提出反驳观点,如果是赞同的话,我就不理睬了,因为相反所以回了信。他在信中没有署名,我就称他L先生。也许这就是缘吧,L是英文爱的第一个字母。
L很快就回了信,我们就这样开始了来往。因为远隔千里,又是在网上,彼此见不到面,所以交谈起来无所顾及。他做的工作是我比较陌生的金融,有时经常给我讲一些圈子里有趣的事。我们在写信、等信和读信的过程中,一步步走近。通信两个月后,他来大连出差。接到他的电话,我正在酒店和朋友吃饭,我扔下朋友和吃了一半的饭赶去见他。我们的见面非常自然,最初一刹那有一点陌生感,但很快就好了。我们去附近一家餐厅吃饭,吃完饭他和我抢着买单,结果我成功了。他耸耸肩,无奈的笑笑:“这样吧,我请你去酒吧喝酒。”
从酒吧里出来,已近午夜,我们一下被眼前的情景震惊了。周围一片银白,天空飘着大片大片的雪花,地上铺着厚厚的积雪,洁白松软,光滑平整,象一张刚刚铺上还没有人走的白色地毯,真是太美了!
L兴奋的象个孩子,连声说:“太好了,这么大的雪,真想象小时候那样打雪仗!”
也许是受他的感染,我说:“好啊。我们打吧。”
没想到,这一打,就打出一场爱情来。真正的风花雪月。
象所有的爱情一样,我们度过了最初甜蜜的时光。但是很快,离别的痛苦就把这甜蜜遮蔽了。他所在的城市,距我3000公里。而且一年中有10个月在外出差。和这样一位“空中飞人”谈恋爱,连接我们的只能是电波。有时候一天通5、6次电话,每次都是他打给我。不是舍不得电话费,而是我无法知道他什么时间有空闲。我的生活完全被打乱了,我无心写作,也不敢外出,生怕漏掉他的电话。我知道,再这样下去,我就完蛋了。
我向他发出最后通谍。我说:“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你留下来。第二,我跟你走。”但两个都他拒绝了。他说:“这是最快的死亡方式。”
一句话,提醒了我,我知道我又犯了女人常犯的爱情病。我们是两只自由鸟,各自有各自的方向。如果绑在一起,一只也飞不了。为了享受飞翔的乐趣,我们只能暂时分开。
于是,我们约定,暂时不见面,也不打电话,还象最初认识时那样,在网上通信。他把最近的见闻写给我,我把每天写的文章给他看,他提出看法和建议。他还象最初那样一针见血,毫不留情,甚至更严厉更苛刻。这样过了半年,有一天,给他发去一篇新写的散文,他回信说:“还行。”这是他的最高评语。然后又说,“写的有点儿象小说。你为什么不写小说呢?”
我一直都是以散文见长,写小说的想法不是没有,但是一直没有勇气尝试。他鼓励我试一试,就算失败了也没关系。对作家来说,没有废品,将来都会变成财富。
于是,有了我的第一部长篇处女作《爱情不在服务区》。
那天我把写好的小说打印出来,抱在怀里,好象抱着一笔巨大的财富。如果说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还有第二个人知道它的份量,那就是他了。可以说,这是他送给我的一个礼物,又好象是我们共同孕育的一个孩子。如果没有他,我这个一元钱股票都没买过的人,根本不可能写一本以证券为背景的小说。也根本没有勇气和力量,在长达两年的时间,三易其稿,完成这部20万字的长篇处女作。
当我把第三次修改稿交到出版社,编辑连夜看完,第二天一早就给我打电话,第一句话就说:“这是我最近两年看到的最好的小说。它会畅销的。”
我握着话筒的手有些微微发抖,一瞬间我想起两年前那个深秋的下午,一封错发的电子邮件,为我邮来一场风花雪月的爱情和一部关于爱情的小说,虽然它真实地发生过,但怎么看都觉的有点儿象小说。
我们之间有个约定
写完小说,我决定给自己放个长假,背起包外出旅行。
旅行回来的第二天,我正懒在床上做美梦,突然响起的电话把我惊醒了。
“喂,你好,还记得吧,我们之间有个约定。”
听着那低沉温厚、熟悉而又有几分陌生的声音,我一下愣住了。记忆把我拉回到4年前。那时我已经决定离开报社,而他——这位在80年代一手策划并掀起中国钢琴热、而后进入地产界、成功运作了一个巨额投资项目之后,决定离开中国,移居美国。得知这个消息,我十分惊讶。他是我所认识的人中最智慧的,博古通今,思想深邃且不张扬。我非常敬重他,每隔一段时间,就去拜访他。每次都让我受益非浅。可现在他就要走了,我怀着惋惜的心情,约他一起吃饭,为他送行。
我们象往常一样,谈文学,谈音乐,谈哲学。就在谈话快结束的时候,他突然问我将来有什么打算。我告诉他已经决定辞职回家写作。他略微思索了一下,点点头说:“好啊。”
我半认真半玩笑地说:“好什么好?本来我是想静下心来,练练文笔,将来好好写一写你。可你却要走了。”
他听了,宽厚地笑笑,不置可否地说:“你是第三个对我说这话的人。”
我曾听说过,以前有两位作家想写他,都被他拒绝了。我自嘲地笑道:“显然,我是第三个被拒绝的人了。”
他平静地看看我,声音低沉而有力地说:“不,我准备接受。”
我不无惊讶地抬起头,盯着他看,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为什么是我?我默默无闻,他们名气都比我大。”
“但他们时机不对。”
“可是——”我犹豫了一下,“我现在功力不足,恐怕难以担当此任。”
“没关系,我可以等。给你4年的时间,这期间我在国外旅行,你在国内磨励文笔。”
现在,4年过去了,他果然信守承诺,如约而归。
“你真守约。”我由衷地说。
“我从不轻易承诺,一旦承诺,就一定守诺。我认为这是男人的贞洁。”说到这,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明天下午到,后天就可以开始工作了。”
放下电话,我兴奋地跳了起来,好象一个长途拨涉的淘金者终于找到了金矿。的确,对我来说,这位几经风雨、几经起伏、一生充满传奇色彩的商界奇才,就是一座储藏着丰厚宝藏的金矿,我要用全部的热情、精力和技能去挖掘、开采。我知道,那将是一个漫长而艰辛的过程。但这是上帝发给我的牌,我将竭尽所能打好。
在我很小的时候,曾经读过一本书,有一句话看过就没敢忘。一个男人一生中要有三个女人——母亲、姐妹和爱人。那时我就暗想:我生命中也要有三个男人,一个情如手足,一个亲密如爱人,一个象父亲般给我智慧和关怀。所幸,我没怎么花力气,就把他们一一找到了,放进生命的背篓。我背付着他们前行,脚步越来越轻,身心亦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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