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齿寒唇亡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6月11日11:33 《中国女性》

  混迹路上

  我一个人上路,混迹在陌生的城市和我熟悉的步调里。

  我变得漠然,人成了一株植物,没有语言没有生来的存在意识。

  夜里的时候,我时常失眠,睁着眼睛,努力地看着房间里深处的黑,心里知道,有些事终要一个人去默默地努力,默默地挨过。

  希望自己是某个动物,如狼如狐狸,行走于自然中,冷寒天地间,就那么默然地笑看着一切。

  就算是爱情,在那里想来也简单,只是跟着某个异性,对他有了兴趣,然后就那么自然又直接地交和,然后离开,哪怕是有了身孕,也是那么地淡然又默然。孤独在那里,似乎没有了界定的意义。

  而人类呢?就算历经千帆,笑出来的也是在褶皱后面的酸楚,笑未显,声已出!

  入秋的新疆,天气已经冷了下来。夜里的时候,下起雨来,只在梦里感觉到被子深处的温暖。

  有时有些人有些事,突然而止。显得极其地荒芜又没有来由。比如这冷的天,比如某张熟悉或是陌生的男人的脸,比如突然断裂的指甲,又比如我在南方和北方之间不停的穿梭。伤了躲了寻了又失了的爱。

  伤了不怕躲了不痛寻了不难,失了确是齿寒唇亡。齿寒,将是余生永远要承受的寒。因为唇亡。

  活着变得艰难,每一天每一年。

  清的房间在响《白桦林》

  21岁以前,我从未离开过新疆。

  在一个刚入夜的秋天,我和清坐落在一个大鱼缸旁。

  他是个喜欢鱼的男人。而我喜欢喜欢鱼的男人。

  秋天的北方有着四季最分明的美,入夜的空气有潮湿的风,那风忽疾忽缓,揉抚过我和清敏感的手指。

  音响里反复响着的是朴树的《白桦林》。

  月色组织着凌乱又动听的语言,记不住的句子。那些在我们的唇齿中,来回出入的字符旋律幻化成呼吸。清呼出我吸入。

  那一刻,清更未表白羞暗月光的盟约。我想一切来得太过迅速,迅速的来不及深究;一切又来的太自然,自然的没必要表白。

  我把耳朵紧贴在清的胸口上,听到他心脏咚咚有力的跳动,共震开始在我们的身体神经上发生作用。我们如一列火车的首尾,无法分离。

  激情落幕,幸福分散在《白桦林》动人的旋律中。清在枕边说,时间或是残酷或是久远只有水中的鱼才知晓。

  话落地后,我们不约而同地久久沉默,无声的夜分剥出混沌的神经,朴树的声音在我们的缄默中分外突出。如耳边最近的风最近的手,吹过来摸过去。

  在曲子结束的间隙,房间陷入了绝对的寂静,我们听到鱼滑动水面的声音,轻微的哗哗声,如鱼吐出的一个个小水泡一样生动又清晰。

  夜深到可触到光亮的时候,我在迷糊中醒来,清还未睡去,他在一旁看着我。

  细长微温的手指轻轻抚摩我落在枕上的头发,眼睛里月光一样碎柔的光埋在暗处,让我探询的心发紧。

  心脏在瞬间遭受这种灭顶的紧缩。活下来的心脏,从此改变了血液流淌的方向。因为这个抚我发,看我眉的男人。

  清,如果夜的短暂是太阳神残酷的存在。那我这一刻愿意殉情于夜天使,愿意永远沉睡于清的臂弯。愿是他唇里的齿,永生相依。

  太阳神从不迟到和不到。晨光中,清背我而去。空了的怀,没有他的唇,齿没有庇护。

  他告诉我,他一直爱着的人,因为车祸死了。

  一切来得太过迅猛,变更发生在一夕之前,无法做到从容和处惊不乱。

  我无语,什么都在我的意料之外,因为我早已不去做愚蠢的意料和猜想。

  可是清的话填补了那个可去意料和猜想的空间,我的空间顿时拥挤不堪,我惟能做的就剩下去别的空间。

  悲情的双簧是欲望所唱

  一个月后,我离开清。

  南方的公寓里,我延续着清的喜好,身边有鱼在不停地游动。

  在时间的验证下,我发现自己总是无法漠视时间如流水般滑过我的周身,而鱼却安然其中,近乎忘记水的存在。

  鱼一旦离开了水,便会死亡。

  可是我离开了清,我还活着。

  这种区别既有质又没质的区别。我看着鱼不能也不想彻底忽视清的存在。

  我的寂寞我的孤单一点点蓄积,日积月累,不能不成为想念,一旦想念便会生疼。

  唇齿相依的爱,还盛开在月光样细碎的柔波里,荡漾不止,即使生离。剩下可做的惟有死别。死别的路多么漫漫。

  自此,心理上的伤痛和生理上的欲望唱着悲情的双簧。

  我的欲望超过了夜的斑斓,如一个个路口的十字,上路初端的惶恐之后,是永远要离开的憧憬。

  盛开的是暧昧不是爱情

  两年后的夏天,我回到了阔别两年的乌鲁木齐。因为付我薪水的老总点名要我陪他一同而去。

  遇到了清。

  狭路相逢还是前世缘牵。

  清竟然是老总的表弟。突然的相逢在一次饭局上。

  举足无措。闪烁其词。坐立不安。

  直到把喝汤的勺子掉到地下。

  不敢去看对面清的眼,把头低的不能再低。应对老总问讯时,总是涨红着脸。

  销售主管和老总先后离去。空间拉近又放大,只有我和清的世界。原来是天是地也是唇和齿。

  盛夏的天气,我却要盖清的棉被。浓稠一样的云朵从记忆深处走近我,带着他干涩又久远陌生的身体靠近我。

  我不知道我是否还可以如两年前一样用心地体验每寸肌肤的触觉感应。心里惶恐:一直想念的人想念的身体而今是否会产生陌生甚至是排斥的反应?

  我们依旧坐在那个鱼缸旁边。吻嘴还是吻嘴,水草还是绿色,鹅卵石还是鹅卵石。恍如隔世。

  那些过去的日子,在彼在此,却是无法划过去的水波。呼吸再呼吸也依旧无法用几语来交代彻底。

  月光、呼吸、想念,蔓延,扩散。

  《白桦林》的底色里,暧昧的花朵和液汁开始升腾。依旧是那双细长微温的手指,抚我的发我的眉还有我颤栗的身体。

  清在我的身下低语:“为什么我离开你,《白桦林》里都是你的影子?你回来了我却又记起了她?”

  《白桦林》的旋律正在最煽动人心的F调,我的心脏,感觉被别的手攥紧了一样的涨疼,我仰起头,身子不由地挺直,脑袋有些发晕的不适,腰部仍旧未停下机械的动作。

  清的双手放在了我的腰上,最敏感的皮肤被他的手掠过,悸动的心快速地点燃出双重的颤栗来。

  房间里一遍遍地响着朴树的声音。长久的执着终究盖过了我们欢爱的尖叫。

  《白桦林》里有尘土有青春有爱情有坚贞有离别还有死亡,我想着,很多美好和纯粹的东西都是有时限的,如这样地吟唱着的爱情故事,也是与危险与死亡联系在一起的。

  世界太广大,而情感又太弱小,越真越纯粹,就更是禁受不起时间的磨砺和岁月一次次一遍遍的生离死别。

  心的孤单,希望可以蓄积力量,跨越广大的世界,于是我在幸福和悲伤间穿行不停。

  我心里满装的是清,那是爱情的欲望。唇齿相依的爱情。时间过去,两年。身体盛开,爱散发情蓄积。就只为等来护我齿的唇,是清是清。

  可他给我的只有细碎月光的眼睛,只有暧昧的手指。没有表白和承诺,我想他要说的早就已说。不要说的,只有留给时间来说或是不说。

  对清。没有深究和探问,因为曾经没有,现在就更不能不会有。

  死别的生离

  为清,人生情感的路,改变了方向的路。向我呈现断崖。

  前面是万丈悬崖,不是路。

  离开,为了遗忘。

  我隔着清的拥抱,在心里告诉自己。

  空茫茫的大地,清单薄的肩被我低下的眼刷过。

  回身。希望是死别的生离。

  死别。无法不泪如雨下。

  在安检口,我听到清在背后呼喊我的名字,紧接着我感觉到他奔向我的脚步踏在我下雨的世界,泥泞溅起,然后结块留痕。

  心里给自己定了毒誓,死别的生离。脸上的泪心里的酸。

  撕撕拌拌无法背信。演绎的是“白桦林”的悲情。

  继续前走,回头就是背信。

  我会在有白桦林的地方等你回来。清的声音。

  清在新疆伽师

  老总打来电话,声音嘶哑,不同寻常,不似往日。

  新疆伽师县发生六点八级地震二百五十多人丧生。清在伽师办了个农场,种植白桦树。

  晚上十点的房间很暗,我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的光亮投射在我的手指和脸上。冰凉的颜色,那是雪白的僵硬,是冰雪是寒冬。初春的夜下起了雨。乍暖还寒岂止在遥远的新疆。

  《白桦林》早已刻入骨髓,无刻不映显。

  2003年2月24日,我25岁又过去三个月零八天。

  我深深哭泣,绝望的抽泣轻撕我的心,一片又一片。

  最后碎碎沫沫的片。只是再碎再沫也无法添满我漫漫的余生。

  清,死别,与我。

  留下我,齿寒唇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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