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许艾妮
撰文,来去
钱当然可以用来建造出美丽的屋子,但唯有爱能使这屋子有家的感觉。爱会贯穿整个屋子,撒下特别的天使尘。
1.婚房成了导火索
一年前我与王一民进入了谈婚论嫁的阶段,买一幢新房是我们的头等大事。因为我明确地告诉他我不想与他的父母生活在一起,虽然他姐姐已经出嫁他是家中唯一的儿子,虽然他家的四室两厅舒适整洁。
我们俩人都是工薪族,手中一共有5万元的积蓄,买房只够付首期的,可装修至少也得这么多,买家电也得这么多。怎么办?我让他去找他的父母,他们家经济条件不错,5万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可是,事与愿违,他说最近他父母手上非常紧张,因为他姐姐做生意刚把钱借走了,不过,他父亲答应,我们房子的装修包给他了。
后来,我的父母帮我们付了首期。有一次,我半认真半开玩笑地对王一民说:这房子的房产应该归我,因为是我爹妈付的首期。王说,那是那是。我可是要做婚前财产公证的,我说。他又说,可以可以。一点意见也没有,他就是这样一个好脾气的男人。
婚礼前的一个周末,我在他家吃饭,一起商量婚礼的事情,酒店订过了,花车也租好了,连什么时间到我家这样的细节都谈到了,气氛很好,可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说到了房子上,我想起跟王一民说过的婚前财产公证的事,就笑着把这件事说了,一是想试探一下他家人的态度,二也是借此表示一下自己的不满。
他的母亲说,什么婚前财产公证,我们还没听说过呢?
王一民吞吞吐吐地给他母亲讲了一下,说现在年轻人中流行这个。她的脸色立马晴转阴,怪声怪气地说:哟,一家人还说什么两家子话。你们年轻人名堂真多,人还没过门就开始想着将来分财产了。
王一民是你们的独子,结婚买房这样的大事不帮,却把钱往女儿身上贴。那房子的首期是我父母付的,它当然就是我的。我很不合时宜地认真起来。
你是要嫁过门来的媳妇,怎么能在我们面前计较这么多。再说,装修还是我做的呢。他父亲开口了。
不说装修还好,一说我就有气:那装的叫什么,土里土气的,一点品味也没有。
哦,你有品味就不要嫁到我们家来!
我放下筷子站起身就走,王一民追了上来,一个劲儿往回拉,可是,我再也不想回去了,在那么多人面前被他的家人赶出来,我一点面子也没有了。
2.想做逃跑新娘
接下来的一周是硝烟弥漫的一周。我在想,我到底要不要继续结这个婚?为了失去的面子,我就赌一口气不与他结婚,这对于他和他的家人都是一个打击,也可以出一下自己心中的恶气。一方面又在想,如果真的结不成婚,自己的损失也是很大的。毕竟这是一荣俱荣,一败俱伤的事,两家的婚礼请贴都发出去了,如果毁约如何跟人解释?在现实生活中做一个逃跑新娘可不如电影里那么浪漫,自忖还没有那样的勇气。
怎么办呢?只有折磨王一民,我要让他这个大笨蛋知道我的厉害,让他代他的家人受点罪。
那些天,王一民就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他一面还得按原计划筹划着婚礼,一面又担心我的态度会让计划取消、前功尽弃。
婚礼前的一天,他焦头烂额、胡子拉碴、一脸憔悴地出现在我面前,我其实很心疼,但是,我还是一声不吭,别过头去不理他,他又一脸尴尬地去求我的父母。
我的父母在知道事情的原委后当然很生气,尤其是母亲,她对王一民说:我的女儿还没有出嫁就被你父母这样对待,以后要是嫁过去真有什么做的不对的,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我们家的人可不能被人看低,哪怕是留在家里做老姑娘,还有爹妈疼她呢。
听到这一句,我哇的哭出了声。我既不想受王一民父母的气,可也不想真的留在家里做老姑娘。
王一民连声赔不是,说那天他母亲那么说是不应该,然后说,我们以后与父母分开住,我以后一定保护好艾妮。我哭得更厉害了。
父母说,算了算了,儿女大了不由爹妈,我们也做不了女儿的主,你自己跟她谈谈吧。我知道,父母也是给王一民一个台阶下,他们也不愿女儿真的成了逃跑新娘。
父母出去后,王一民过来靠近我,搂着我一个劲地说对不起,然后抹去我脸上的泪,再次向我保证,以后他一定不让我受一点委屈。
我还是不松口,他就扑地一声跪在我的面前,说:艾妮,我已经做出了一个男人可以做的一切,现在,我最后一次求你,不是求你原谅,而是求你的爱。如果你还爱我,就不要再让任何不愉快的事来干扰我们,答应我,明天去做我的新娘,如果不,也请明确地告诉我,我好做善后的工作……
曾经的爱情是单纯而甜蜜的,但是,它足以成就一桩婚姻吗?我很怀疑,但是,在久久的沉默之后,我还是答应了他。我想我还是爱眼前这个男人的,我不想就此失去他。
3.还是房子惹的祸
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做了他的新娘,然后他带我到黄山度蜜月,在云山雾海中,在同心锁前,我们决定尽释前嫌,重新开始我们的新生活。
回家后,我在他的家人面前也尽量地周到礼貌,我们一个周末到他家吃一次饭,再不提房子的事,大家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
可是,生活是延续的,昨天的烦恼仍然可能是今天的不快。
新房当时是他父亲装修的,婚前看时只是觉得不理想,俗气了一点,等住进去后,就发现很多细节上的问题。木地板起翘,人走在这边,可远远的那边就会嘎嘎作响,卫生间瓷砖总是沁水,这儿那儿不时出点小问题,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那天回家时,开灯,客厅的吊灯却不亮。这个房子的特点之一是屋里的灯很多,射灯顶灯几十个,可是,质量都不怎么好,真正常用的那几个灯不久就坏了,王一民也懒得去换。
“你看,这装的是什么破灯。”我把开关按得啪啪响,冲他大吼。
他也不理我,脸上似笑非笑,在暗淡的灯光下一脸的诡异。
“看着这房子都烦,恨不得把它给卖掉。”我接着说。
“卖就卖,随你。”他说,“反正你心里看着它就不舒服。”
是的,我是不舒服,没有你舒服。因为,这房子离他的单位很近,他中午总能回家休息一会,他是很享受这一切的。
我自己心里不平衡,就用话语刺激他,吵架时冲他吼:“这是我的房,你走。”知道他听了不舒服,但就管不住自己的嘴,想着就说出来,觉得让他不舒服一下自己内心也平衡一些,我承认自己很幼稚,总想得到他的关怀与爱,可他,越来越让我失望了。
4.他现在不行了
王一民回家越来越晚,问他干什么去了,他说在加班。就是到了节假日,他也不怎么回家。
我们的夫妻生活也越来越少,他说他现在已经老大不小,想更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做点名堂出来,可我觉得这只是一个借口,一个可以一两个月都不碰我的借口。回想曾经有过的甜蜜时光,以及婚前对于婚后家庭生活的美好憧憬,现实太让人失望了。
结婚一周年纪念日,我精心准备了烛光晚餐,希望能与他共度一个激情的夜晚。那天,他像往常一样回来得很晚,换了平时我可能早一个人去睡了。但那天我一直等着,我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他终于回来了,看到一桌子精心准备的菜肴,惊讶地问我今天是什么日子,是不是刚发了奖金?我微笑着为他倒了一杯红葡萄酒。
那天我们都喝得有点多,到了床上,我抚摸着他,希望得到他的回应,他也努力了,但是,一次次的努力之后,他的颓败却是彻底而令人绝望的。
这不是第一次,早在半年前,他已对夫妻生活没有什么激情了,但这次却是最伤害我的一次。
我问他是不是有了外遇?他一脸无辜。我相信他,对于他的生活我很了解。但是,他就是不行了,无论我在饮食上怎么调养也一样。建议他去看医生,他坚决不干,在这个城市,由于职业的关系,他算得上是一个知名人士。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在别人看来,我是很幸福的,是不是一个人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的时候,会被认为是她已经事事心满意足?
我告诉他这一切时,他就对我笑,可是那笑容就像是九月清晨窗外的阳光,看上去很灿烂,以为今天很温暖,可以穿裙子的,可是,等你走到外面,你还是觉得冷。因为,外面的温度很低。因为,夏天过去了,秋天来了。
我们的感情也是如此。
症结分析
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此言极是,因为,有时候,我们自己就是那个掘墓人。
艾妮就要做人妻了,仍然像一个小女孩一样任性赌气,很少顾及王一民的感受,也许,她一时的发泄让自己的自尊得到了满足,可是对于王一民来讲,也许表面上甜蜜的婚礼其实是他内心可怕的梦魇。
婚后,艾妮抓着往事的小辫子不放,总是在王一民面前发泄对房子的不满,实际上,还是间接地在攻击他的原生家庭。这样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对于一个男人的自尊是极大的伤害,纵使艾妮再千娇百媚,只怕也难以激起丈夫心中的激情了。
房子只是一个载体,是一个家的形式,真正的幸福决不是由房子来决定的,而是由两个成熟的人、两个互敬互爱的人一起用感情用心来经营的。可是,艾妮借房子频频刺激丈夫,所以他在这间房子里就不行了,这也是她自己舍本逐末行为酿成的一杯苦酒。
有一个朋友发给我一首诗,我觉得放在这里很合适:
钱当然可以用来建造出美丽的屋子,但唯有爱能使这屋子有家的感觉。
爱会贯穿整个屋子,撒下特别的天使尘。
然后,将屋子转换成特殊的家,里面住着特殊的人——你的家人。
责任使你做出精美的午餐盒,但爱使你附上一张写着温馨话语的小纸条。
钱可以买到电视机,但爱是遥控器,它会使你适时关闭电视。
义务使你准时送孩子上床,但爱会使你为他们盖上棉被并给他们晚安吻。
义务使你做出晚餐,但爱使你以花卉与蜡烛精心装饰餐桌。
责任使你写出一封封的信,但爱使你加上一则笑话,一张照片或黏上一块泡泡糖。
自律使人将屋子整理得有条不紊,但爱与祈祷能帮人创造出快乐的家庭。
认真做事的人若不受肯定,容易受伤害;但爱使你学会笑口常开,并自工作中得到快乐。
义务使你为人倒牛奶,但,爱会使你在其中加入一点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