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奉某美国公司之命到北京面试一些人。下飞机招了一辆出租车，司机一路说开了单口相声：“过去我上班有专车接送，现在我给人当车夫。我们单位进行优化组合，我堂堂一个处长竟因超龄被优化掉了。我两个月前决定开出租，哪知这真不是人干的。就说昨天，上车的小孩嫌我不知道地方，骂我‘傻×’，他还没我儿子大呢！”为了表示同情，我多给了他十块钱当小费。
到了分公司，中国区总经理大陈在门口恭候。一进门，我看见很多花枝招展的女孩在走廊上等着。
大陈拿出一大叠简历给我。我翻阅着，惊奇地看到每份简历上都清楚地填上了年龄，刚从美国回来，一下还不能适应。
“录用条件是什么？”我问。
“女性，25岁以下，貌美，大学毕业，会中英打字，大学英文6级以上。”大陈回答。
“这又不是找老婆，这是美国公司找文秘，美国法律规定不能有年龄歧视！”我说。
大陈解释说：“中国现在变化太大，5年就成一代。大点的人没赶上英特网时代，英文也不行。”
我出门走进了一家书店，书架上摆着很多少年作家的作品。类似《我5岁，我的英语比你强》的书比比皆是。
我走出书店来到街上。
“安妮，是你吗？”我回头一看，是老朋友咪咪。
“我怀了孩子，想在华贸买一所公寓。你见多识广，要不去帮我参谋一下？”
销售员领着我们去看“曼哈顿风格”的样板间。同行的还有两对年轻夫妇。
“我真羡慕你们！这么年轻就有能力买华贸。”销售员冲一位打扮入时的女子和她的先生说道。
“哪里！我和老公都30岁了，老了。”年轻女孩回答道。
销售员转向另外一对看上去更年轻的夫妇问：“你们也是上世纪70年代出生的？”
“我们是后新新人类。生于70年代初和70年代末应该是两个概念和两代人。”
听着她们一个个倚小卖小，咪咪忍不住了：“要说比年纪小，你们都比不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她摸摸她的大肚子，“他还没出生就要住进华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