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都觉得我很特别,别人都恨不能换一种身份去放荡,我偏偏往家里逃,好像家里有个勾魂的。
我和妻有一个共识:人这一生也就四五十年的日子属于两个人,过好一天就得了一天,过歹一天就损失一天,最贴己的人住在一起就成了家。妻的名言是:心不在一起身子在一起的也是空架子,于偶心有戚戚焉,偶去翻阅〈圣经〉,里面有“深渊里的回应”的说法
。身子回应了而心不回应真的非常失败。
私下里聊天,我们把家分成几种类型:旅店型,客房豪华舒适,男人与女人的关系是“服务员”与大客户,最容易在给多少小费上计较不休;饭店型,美食营养丰富,客人擦擦嘴就溜,只剩下服务生在那里撅着嘴刷洗;警察与小偷型,男人与女人互为警察,都把对方当作贼,捉与逃的技术相互提高;监狱型,相约是牢头与囚犯,共同把牢底坐穿。我们写了很多这样的条子,碰到朋友出现类似的情形,就贴一张在他们的家门口。
我为什么往家里飞蹿,我们的家是一个羊圈,羊圈里只有一头“牧羊犬”,我是老绵羊。跟妻子开玩笑,我说:偶是一只羊,你是偶的牧羊犬,只要有你在,什么样的狼咱都不怕,偶大喊一声狼——来——啦,你就扑上去,跟她们撕打,管她是粉红女狼还是色女狼。你要顶住,一定要顶住!”她笑得打跌。
我真的是一只老绵羊,还是恋圈的那种,因为羊圈好,更因为羊圈里有一头懂偶的牧羊犬,汪——地一声轰偶出去,“家要兴旺,懒惰地不行,挨咬地干活”;汪地一声,“回来,今天产奶多少?为什么产量下降,质量有问题,反省!”反省就反省,谁让偶没努力!偶尔弄一块骨头回来给偶的犬大人,眉开眼笑的犬大人还是很好看很温柔的。
羊圈最大,牧羊犬举手通过,牧羊犬比老绵羊大,老绵羊与牧羊犬共同举手通过。看好家,抵御一切外来入侵是牧羊犬与老绵羊的共同责任,举手通过。
牧羊犬大人也不容易,老绵羊极度体谅领导的意图。领导已经看好了方向,说——冲,老绵羊捋捋胡子,“大人,据偶观察,前方有陷阱,我给你望远镜。”老绵羊的原则是没事的时候决不惹事,有事的时候什么事都不怕,偶头上有角,牧羊犬大人有锋利的牙齿,配合在一起无往不胜。
偶家的牧羊犬是最讲理的,看着我,守护着我,阻止我犯错误,我感激涕零。还要什么幸福啊?碰一不讲理的,不通融的试试,苦难深重的都在羊圈外面仰天长啸写畅销书呢!因为那些个净体验痛苦了。
我家大人有理想,有抱负,知情趣,漂亮无敌,在老绵羊的带领下将健康而愉快地成长,完了,说露了。偶家的牧羊犬说偶这老绵羊是拍马牌的,不过,至少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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