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打电话来,说他的“朋友”要来北京学习10天,请我接待一下,带她四处转转:“她没独自出过远门,胆小,没经过事儿,想了想,只有把她交给你我才放心……”
“哦,好的!”我答了三个字,眨了两下眼,心,酸了一小下。
我们曾经徘徊在“朋友”的边缘,进一步是恋人,退一步是陌路。是现实中天赐的
距离,成全了我们进退维谷的友情。
在机场,我举着白底黑字的大牌子,上面写着朋友的名字。
她走过来,笑着指指牌子上的名字。
一只手拎着她的包包,另一只手臂伸展开来下意识地护着她,她是朋友的朋友。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一种陌生的香,知这香或许也来自朋友,心里竟然涌起了很久以前的月光。
车里,我对她说:“倦了就睡一会儿吧。”她笑笑。我们没有交谈,只有罗大佑在唱:“假如你先生来自鹿港小镇,请问你是否看见我的爱人,想当年我离家时她一十八,有一颗善良的心和一卷长发……”是一首很久以前的歌,现在听的人已经不多。那年在桥洞下躲雨,他第一次唱给我听,就喜欢。她竟然也和着音乐,一字不落地轻轻跟唱起来。我们对视一下,会心地笑。车窗外,风景急速飞过,我踩下油门,享受着车子加速时明确的“推背感”。
事先说好的,她住在我家里。卧室给她,我睡客厅。我没有过多地问及她的习惯和喜好,入乡随俗吧。然后,我们发现,我们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不吃肉,喜欢吃青菜和水果;喜欢听略带忧郁的歌曲;喜欢素雅一点的服饰;喜欢读书,不太喜欢运动;甚至,我们说话的声调和语气都有几分相似……
我们之间有很多话题,但,不谈他。
一天傍晚,她说想吃一顿我做的饭。我煮沙锅白菜豆腐汤的时候,她倚在厨房门口,指着我手里正要下入锅的粉丝,问:“这是什么?”我笑笑说:“是--雨”。“哈哈……”她走到我身边来,欢快地说:“你是我认识的第二个能说出正确答案的人。”“你也是!”我也用欢快的语气。
初相识,和他一起吃饭,我挑起几根粉丝问他:“这是什么?”他几乎脱口而出:“雨”。而后作势敲敲我的脑袋:“小丫头,想考我?我也是个‘三毛迷’呢,三毛哄荷西的把戏,你也来哄我?”
她离开的前一天,听见她在卧室打电话:“我一直住在朋友的朋友家,她很好……”
“朋友的朋友”,即使中间隔着了什么,那隔着的,不也还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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