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女人是妖精?有人说就是明明要吃唐僧的肉,却让唐僧心生怜意的女人;有人说是先给点儿甜头,再让你吃尽苦头的女人。妖精女人的外形各有差异,但共性是她们了解男人的欲望,又能在关键时刻抽身。爱上妖精,必定方寸大乱;离开妖精,不免寂寞难耐。
你在等我吗
他曾在自己40岁生日过后的某天下午,坐在咖啡馆儿里对着窗外来往的美女们想,自己虽然还喜欢看一眼美女,但心旌不会再激荡,因为自己也曾把美女改造成黄脸婆。世事不过如此。
这是在遇到她之前的一天。
遇到她的那天,风和日历,没有任何异常。他正坐在咖啡馆儿里打开笔记本想写点什么。突然看到斜对面坐着一个女孩儿,望着窗外,百无聊赖却十分精致的姿势。莫名其妙,她吸引了他。
于是,他走近她,正在踌躇用什么方式招呼的时候,却听到来自她的声音:“想坐下吧?”他只好接下来说:“哦,你怎么知道的?”“您都站我眼前了,欲言又止,不是想坐下,总不会是说从我这儿路过吧?”他一想也是,就说:“现在像你这么善解人意的姑娘还真少。”“嗨!我也是遇强则强,发挥不一定。”
莫名其妙,他被她的什么抓住了。于是他坐下来,认真地打量她。她长长的卷曲头发,大大的眼睛,鲜明的轮廓,但她让人觉得不带任何表情。
他们互相注视着,她忽然诡异地一笑,突然很开心的样子。
“怎么了?看着我这么高兴?”他问。
“高兴啊!当然,因为我想我终于找到事情做了。”她愈发开心起来。
“什么事情?我们能做什么事情?”他不得不问出来,虽然他告诉自己40岁了,怎么今天一点摸不到对方脉象!
“聊天啊!晚一点还可以一起吃饭啊!吃完饭还可以去喝茶啊!哈哈!事情很多啊!”
“跟我?我们?你难道不打算问问我,至少问问我是否有时间吗?”
“没打算问。”她一副“这还用问吗”的样子。
于是整个下午,他们在一起,他仿佛又回到了久远的不知道是多么年轻时的岁月。
她带他去迪厅,当他看到她舞动着长长的头发,浑然忘我地扭动着细细的腰肢投入到震耳欲聋的音乐时,那一刻他拥她入怀,想把她的激情吞噬,让自己燃烧。因为她的热量好像能融化冰雪。他想着就拉了她的手快步走出迪厅拉她到他的车上,她热烈地把红唇靠近,他再也没想太多,他的汽车变成了激情的天堂。
以至于当他晚上躺在妻子身边时,看到迟暮美人的睡姿时,竟有晃如隔世的感觉。
下午那个年轻的、充满生命力的长发女孩儿,她在阳光下,笑啊、叫啊,跟一个陌生人可以如此开心?现在的年轻人真让人无法理解。她是精灵吗?
“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分手时他忍不住问。
“当然可以了,我喜欢跟你在一起。有很温暖的感觉,有时,来自陌生人的陌生温暖会让人觉得轻松,更可以依赖。”她用清澈的目光注视着他说。
“这就是你想要的?”
“你也可以要啊!呵呵……某天我还会来到你身旁,然后对你说,我想你。你感动吗?”
“我不知道,我想我很开心。”
“那就说明你心里有一块儿地方是很需要温暖和激情的。”
“我喜欢跟你说话。”他坦白地告诉她。
“那是因为你把我当作新鲜事物。”她有着透明的冷静。
又是一个明媚的下午,他又来到那家咖啡馆儿,要一杯咖啡,点燃一支烟,看着上次她坐过的地方,希望她会出现。这时他的电话响了,陌生的号码,他接通,电话那边清澈的声音说:“你在等我吗?我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答应我别换号码,好吗?永远都别换……”
电话断了,香烟快燃到尽头,手指被烫了一下,他惊醒,留下的是温暖吧?
在晚餐的时候,他莫名其妙地问妻子:“你相信有妖吗?像精灵一样的妖?”
妻子平静地回答:“当然有,她能让你再也波澜不惊的心灵得到激情,对吗?”
道高一尺 妖高一丈
梦中窒息,被烟呛醒,这个女孩儿用手捏着我的鼻子冲我喷着烟雾。
“干嘛?”初次见面,本来不该恼她,但半夜三点从美梦中惊醒,我的好心情全没了。
“你这儿怎么什么都没有啊?我饿了,连包泡面都找不到。”
“睡着了就不饿了,明天等着吃早饭吧。”我翻个身,顺势搂着她往床上摁,“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随便随便,什么都行,嗯,叫我桃花吧。”
“真够俗的!”勉强睁大眼睛看看怀里这个女孩,娃娃脸上细瓷一样的皮肤,年龄不会超过二十五,眸子黑亮,但望着我的时候却并不聚光,总像在想着另外的什么事,细长的手指夹着一支中南海,穿着件我的大T恤,光洁的小腿让人想入非非,半长不短的头发凌乱地贴着脸颊,嘴唇娇艳欲滴,像极了ANNA SUI的代言形象,鬼魅又天真得让你不信邪。
“大俗就是大雅!”说完之后她似乎又陷入了沉思中。
这个女孩儿骨子里透出股狐媚之气,但绝不低贱,反倒有种不染尘埃的贵气,她在床上的开放让我并不能感觉出得到了她的什么,反倒像是我被剥夺了什么似的,我轻易占有了她的身体,但并没感觉“拥有”身体,至于灵魂嘛,我根本没奢望。
自从蔷走后,我不再想要女人的灵魂,却少不了各种吸引我的身体陪我度过每个夜晚,但绝不会有第二次。流氓也有爱情,痞子也有疗伤的过程,偶尔喝高的时候也曾把身边的人当成蔷,但却绝不会接受她的道歉,我知道只要我一句话,只要我一点头,我曾经心爱过的女人就会回来跟我重温当初刻骨铭心的爱情,但如果这爱已经有污点,我是不会要的。我宁肯做一个夜夜负心的色狼,也不去做一个不快乐的爱人。
“那女孩儿不错,你在报复她吧?!”
“说什么呢?”我讨厌别人打探我的隐私。像被陌生人扒光了衣服。
“喏!”她朝窗台上努努嘴,“乖女孩儿才用这种色儿的指甲油,还有你卫生间里的香水,这女孩儿一定挺含蓄的吧?跟我不是一个类型的。”
“颜色和香味就能看出一个人?你真行。呵呵,别跟我提她!假得跟真的似的。”强行搂过来这个小妖精……“烟!烟!烫着我了!”桃花放在我胸前的手抖了一下,挣扎中有泪喷洒出来。狠狠地把烟头摁在了床头的烟灰缸里,她带着要把我弄得粉身碎骨的表情堵了上来,我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她的喘气声。我也狠狠抱紧桃花,像是以前抱紧蔷那样。
我爱蔷还是恨蔷,现在已经说不清楚,但总是在激情中想到这个我爱了五年的女孩,我知道她背叛了我,我知道她跟我最好的哥们儿格走了,我也知道她后悔了,现在他们都孑身一人了,但我不能再次接受她的回归,只能不停地在别的女孩儿身上找回我的自信,我在每一个会爱上我的女孩找寻我的时候适时失踪,我知道唯有这样才能让她们将痴情玩得长久一些。
我没有爱人,也没有朋友,我不再爱人,也不再有朋友。这五年的恋情摧毁了我的一切。
但蔷用过的东西我怎么还都留着呢?今天过后全都扔了吧,既然我不企盼她回来了。
桃花的热情像火一样,我有点儿怕这个小女生了,身体的投入与灵魂的融合本不是这么合拍的,可我怎么觉得心跟着身体走神了呢?我抱着这个小小的但发出巨大能量的身体,吻着她咸咸的嘴唇,咸咸的?竟然是泪?
“怎么啦?桃花?”试试吧,今夜我们都这么孤单,爱或恨借来填一晚,终须要归还,无谓多贪……FAYE的声音空灵干净又忧伤无奈,谁不是呢?但跟我借走的会还回来吗?我借来的会长久吗?桃花,你又是我从哪个枝桠上借来的呢?
吻过了爱过了再说吧,我累了,就这样相拥着入梦吧。明天我就会消失在你的世界。
疲惫过后,我的梦里蔷薇开了一地,桃花一片片褪去血红,我迷失了一次又一次,找不到自己,好像欠了好多人的情,逃到一个角落,蹲下来看着一滴滴血从眼睛里滴下来,“蔷,回来!”那女孩回过头来,一张ANNASUI招牌式的脸,“叫我桃花”。
从梦中回到现实的夜并不少见,但今次醒来后,臂弯里的女人已经不见。
月光照得我无处可逃。一张喷了香水的纸放在旁边,那种味道不是蔷的,浓而不腻,鬼魅一般沁人心脾。桃花逃了,在我之前。
她写道:“我好奇,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女人抢走了我的男友,当时我已经怀了格的孩子,但一切都失去得那么突然,那种肉体与心灵的痛苦我永远无法释怀。我也说不清为什么会对你有感觉,但今天看到那女人用过的怯粉色的指甲油和俗艳的香水让我突然放下了。一切不过如此。我们不一定是失败者——桃之夭夭”
是的,一切不过如此,日子还得过下去。
爱情不是一切,但桃花,我很庆幸的是有你陪我疗伤。 (文/宋晓鸣 马静 糖衣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