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地找了个兼职:在附近的英国人家看孩子。户主是个单身妈妈,叫Cait,早已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两个孩子,大的Alice7岁,小的Grace3岁,都是黄皮肤、黑眼睛,是Cait从中国的孤儿院领养来的。这听上去像个传奇。
工作其实很轻松:周二、周五去学校接Alice放学,周三晚上Cait要去教堂练习合唱,我就要去监督孩子们按时睡觉。外加周五送Alice坐车去附近的一个类似国内少年宫的地
方学小提琴。
Alice来自湖南某孤儿院。7年的异乡成长,益处自然很多,但她7岁的黑眼睛里,却少有同龄孩子惯有的天地无欺的天真!哪怕笑起来,也隐藏了一半的快乐。Grace就简单得多,这个南昌的孩子喜欢在妈妈的卧室看小熊维尼的动画片,兴高采烈地挺着圆滚滚的小肚子踱来踱去,或者把自己脱得精光,嘟着一身果冻般乱抖的小肥肉,连滚带爬地跟在Alice身后跑来跑去。
这所前后有花园的3层小楼是她们的探险岛和游戏王国。我的工作只需陪着她们四处探险,留心一下剪刀放好、电源安全便已足够。每周五从Cait手中接过不多不少的工钱,是我最快乐的时刻。
复活节后,要开始忙毕业的系列琐事,狠了狠心,就辞了工。星期六下午,Cait约我去喝茶,Alice捧出自己做的正方形蛋糕,Grace戴着我送给她的长命百岁石头锁可着劲儿亲我。告别出门时,Cait指着门前院子里的桃树说,你错过了桃花盛开。Alice则在树桠的秋千上给我表演她能荡得多高。一句再见说了几十遍,走出好远,身后孩子们还Tina、Tina地唤着,“要常常回来看我们!”依稀听见Cait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