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淑瑾
阿飞:
在和他恋爱之初,我没有任何自卑感———同样的学历、差不多的收入,惟一的差距是,我比他大了4岁。那时候是他主动追求我的,他口口声声地向我保证:“我爱的是你,不管你是27岁还是72岁!”没多久,我和他就搬到一起住。可我渐渐发现,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有点“怪”———几乎每个周末,他都会被同事或朋友拉去打牌,可他从不带我去,甚至故意不接我的电话;每逢情人节、圣诞节,他总是当着我的面给哥们打电话,嚷嚷要一起过“单身日”;周末我们各自回父母家吃饭,从不“串门”……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似乎过得还挺快乐,但是我俩没有任何共同的朋友,离开小屋,就像是互不相识的两个人———我始终不能理解,他干嘛非要在别人面前,维持这么个单身的形象?
他迟迟不肯结婚,我终于问他,还能在一起吗?“不能。”他说他要过自由的生活,每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去哪玩就去哪玩,想和谁出去就和谁出去,无牵无挂的,在网上想和谁聊就和谁聊,想聊什么就聊什么,再也不会有顾虑不会有愧疚。
然后他走了。我一直在想为什么这改变如此之快,我一直在想如何忘记他,忘记这3年的感情。到现在为止,此时此刻,我已经6天没有睡过觉,6天没有吃过东西,已经超出了我自己的想象,但还是没有超出我身体承受的能力,我依然什么也吃不下,依然睡不着,也许心理上的承受力和生理上是成反比的吧。这些天在想,总比死了强,人死了才是真正的什么都没了,只要还好好的活着,就还有希望。我会一如往昔的爱着他,哪怕他有了别的女人,我一样会祝福他并且会一直一直等待他。
我还是在等,等他回头的那一天。耳边有个声音说,如果他一直到死不回头呢?——只有到时候才知道。
终于知道,当你深爱的人离开你,并且用如此冷酷的方式时,真的是心如刀割。
安
安:
你好。
在这个年代讨论感情问题,在很多人眼里似乎很可笑。我的一个深圳的朋友说过:现在,感情问题根本就不是个问题。她还说,除非是为了钱,别的都不那么值得。如果真的想得那么清楚,倒也不失为一种不让自己受伤害的态度吧。
一个朋友曾经用文字描述过爱人走后的感觉:“他用刀子在手腕上割了第一道口子。随后便不是很痛了,就那么一刀刀找手腕上空白的地方割下去,一刀快似一刀。他尤其喜欢在已有的伤口上加深用力。一刀稍微狠了点,就像在雪地里一脚高一脚低,一下子跌到最低的冰冻,他痛得要叫出声,嘴里已经在不自觉地呻吟,呻吟的时候被自己惊醒,想起来,他事先是喝过一点混了药片的威士忌的。任凭眼前的一切慢慢淡出,他比谁都清楚,这一切终将会过去。很多人都过去了,像吃了一种古怪的药。”
爱的底子里总是痛的。投入多少感情,就像吸了多少剂量的毒,会用相同数量的眼泪来洗刷,眼泪流干了,这段感情才算完结。《红楼梦》的林黛玉,也是这个意思吧。
有个朋友是这样突然放下他们所一直无法决断的感情,写出来供你参考。她爱上了一个同样不能给她婚姻的男人,她一次次离开又一次次回去找他。为了他,她去过很多次医院,最后一次是宫外孕,医生说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手术那天,医生用很粗的针管从她的背脊里打进麻药,然后隔3分钟例行公事地用针扎她的腹部,一次次地问:痛吗?直到她被迫喊了“不痛”,手术才得以开始。其实麻药的剂量还很不够,她的四肢都还有知觉,她能感觉手术刀在身上划开的第一道口子。手术持续了2小时,医生把她推出来的时候,她看到了角落里的那个男人,突然的,她发现自己已经不再爱他,他像个苍白的透明人。有一种比爱更惨痛的东西在她身上滑过,终于割断了所有爱的执著。后来的几天,他们像家常的夫妻那样把头凑在一起吃饭、喝汤,她心里却清楚,什么都没有了。
对感情抱有这样的一种态度比较好:它就像一阵风,刮过来的时候我们感受到它的冷暖就可以了,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对你的建议是:眼下什么也不要想,不要做任何决定,就地静止。半夜里,可以试试一个人静坐,你会发现,这个可笑的世界那么轻易的、在你的面前轻飘飘地蜕下了它的所有外壳。
安静地等着命运放过你吧。
阿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