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职--外遇
家人看电视,正是徐志摩空难那集,由此想到他的死。“我是天空中的一片云”,浪漫与诗意的人生与爱情。但是再浪漫的爱掀开它的面纱仍能看到最本质的东西,就像一个美人脸上的小雀斑。徐志摩的小雀斑便是在上海的那段婚姻——风情万种的小曼擅交际,喜风雅,又有烟霞癖,而这些,都得靠不那么风雅的沉甸甸的银子去维持。
想到徐志摩那奢侈的兼职,从上海到北京,每周那么飞来飞去,而且还是专机——那真的俨如他的专机哎。搁到现在,有谁能做到那么浪漫风雅而奢侈地兼职呢,千里迢迢,只是讲一堂课,多大的面子啊。
我从未兼职过,主要是怕远,堵车、折腾;怕累,懒散惯了,热被窝焐着焐着小母鸡下蛋孵小鸡般就孵出文章来了。但是去年我倒兼职兼到山东去了,算来算去,距离差不多也从上海到北京了,比徐志摩大诗人近不了哪去,他有包机,我没有。
徐志摩那时乘坐的邮政舱,到北京后停在哪里呢?是现在的南苑机场吗?要去北大红楼讲课,也远得很呀,恐怕又得有个专车接送吧?有个男人这么为我兼一份职,千里迢迢的,我也感动。不过,现在是商务先行的时代——那些金领怕也是上海、北京飞来飞去简便如串门的吧。更远些,飞到香港、美国洛杉矶也说不定。但论起徐陆那股子风雅劲,倒是再不会有了。有人说:“从最表层的原因看,他最后的命运与陆有关。其实他早就乱了,一个优秀诗人的内分泌早就乱了。”
本职工作是老婆,把一个人都榨成黄脸了;兼职是新鲜的婚外情人,永远的充满浪漫、新奇与激情,兼职之功用大概与精神恋爱等同吧。兼职犹如外遇,就看你怎么两头扯平了。
在机场接人的时候,常看到一些商务人,CEO呀什么的,这种人大都有个外文名字,尽管机票上打的很可能也是王大柱李金财之类。我从小资读本看到外文名就跳过去,或者读成“哼哼”。男哼哼女哼哼钻石恒久远式的故事在酒吧蔓延,不过,我也知道他们是不兼职的,跳槽可以,兼职就犯规了。
想来,还是娱乐圈快乐着呀,兼八份工除了女朋友也没人管你——只要别怕被钱撑着。
求职--相亲
一个时尚女孩在街上挡住一辆宝马的去路。宝马车里的男人探究地打量她,稍犹疑的刹那,她打开车门就钻了进去。男的也很配合,没把她当神经病看——你是谁呀?
你以为我是谁呀?我应该是你的小太太——多自信啊。
当然,这是电视剧里的镜头,现实世界里,这样的女孩总令人觉得愣头儿青,惹不起躲得起的。
现在的孩子,自大不叫自大叫自信,他们不怕自大就怕自卑。一旦自卑就一步赶不上步步赶不上了。应聘简历里的那种自信,有时直让你起疑——都那么有出息,非池中之物吧。一女孩儿去私企求职,张口就是要求月薪五千,私企老板说,现在的呀,可真……真什么呢?还有一女硕士生公开招婿——身价一百万。也不知她最终招来了没有。
我总认为现在的一些电视剧不教人好东西。倒把投机取巧、谗媚钻营的技巧一而再地渲染,女孩子似乎只要长得好就万事大吉了;才刚毕业的学生呢,只因偶然间遭董事长赏识便可飞黄腾达。这真是天上掉馅饼啊,爱情与地位一起砸下来,不照单全收才傻呢。——若是人人都以为这样的美事自己也会碰上,那可真惨。
求职函上,电脑几级,英语几级,当过什么干部,参与过什么社会活动,体育健将……这两天便看到一班出了二十个班长的“简历无厘头”。看到电视里人头攒动的人才大会,便念起毕业包分配的好来。那时的分配,有点儿像一个男女比例协调的社会,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都能在适龄时找到另一半。虽然不一定幸福,但还落个踏实。如今好像什么都是“几个萝卜一个坑”,就这一亩三分地,大家都削尖脑袋变成精英,人才济济说不定就谁绊了自己的腿。
正闲着呢,一个职位正好要人,条件恰恰好,一见之下彼此欣然——多像男女之间的一见钟情啊——说实话,求职可不如同婚介嘛——某男,车房高薪,体健貌端;某女,温柔貌美,贤惠大方……电报式内容简洁明快、字字珠玑,可不是珠玑嘛——报纸广告一字千金呐,花谁的钱谁肉疼。
读人家的求职信,一封封热情洋溢,真可以与报端的婚介栏媲美呀。
辞职--离婚
电视剧里,萧亚轩扮演一个辞职的女子。老板许她做店长也不干,潇潇洒转身而去。忽又回头,老板有些惊喜,谁知使小女子回心转意的是饮料——原来是做广告呐。另一个小女子,周围同事有几位三十四十的大哥大姐都有婚外恋,令她对婚姻产生恐惧,都不敢结婚了——婚还是要结的,不能因为怕蛇咬连井绳也不敢碰呀,尽管离婚有时确像辞职一般难以避免。
辞职与离婚可不真的是同一性质的事嘛——缘聚缘散,缘来缘去,缘尽了只有黯然而去,当然,也有另一种情况,可能是攀高枝去了——那就欣欣然而去呗。看一个人他对工作的态度,大致可以了解他对爱情对爱人的态度。说到底,一个人的人生观、价值观与他的爱情观、婚姻观还是大体一致的。
我有一个很要好的女朋友Anmay,三天两头的换工作,即使是同一类型同一性质的工作只是规模大小或者公司所在区域有着小小不同,她也要跳槽试试,哪怕是失去了晋升和加薪的机会。朋友都说她傻,其实她精着呢,永远对工作保持新鲜、热忱、激情,“新的工作状态是另一种青春的力量”——这么说的时候,她狎昵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可爱的小狐。论及婚嫁的男友终于因为观念上的不同而与之分手。说到底,Anmay还只是心智不成熟而已,跳来跳去,挑来挑去,她只是想挑到最适合自己的那一款——选工作犹如试新衣,这么说,女性读者当不会反对吧。
我也是有过几次辞职的经历——往往也是缘分尽了,缘尽了,无论你怎样做,成绩都不被承认;无论你怎么努力,遭到的都是否定与怀疑;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无论你怎么委曲都无法求全——结果只能是静下心来,“一个人想想未来”——未来在哪里?生活在别处。别处有风景,只能是跺跺脚,一走了之。看一个人如何对待工作,就知道他如何对待婚姻——缠绵依恋不去的,在婚姻问题上当也优柔寡断;抽刀断水一笑泯恩仇的,自是当机立断从此柳暗花明。我没离过婚,但几次辞职也很伤感情的,每次想来也是惆怅。
据说商务楼里白领一族不是不谈爱情,而是不谈婚姻,更有些人更是“谈婚色变”。其实,婚姻这棋局如果真的如职场的话,不谈也罢。向老板扬眉吐气地递交辞呈的时候,收拾简单的私人物品离开尔虞我诈的小社会的时候,那份心情,与向一个人说拜拜一样。只不过,离婚这种角色的辞职,说起来两个人总是平等的,而且毕竟是有过感情的,亦或许“再见时难别亦难”,而辞职,总归是“挥手自兹去,一了亦百了”。(文/桂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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