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原型更催泪 父母必读防拐手册

2014年10月01日01:16   新浪女性 收藏本文     

    导语:电影情节可以演绎,现实却远比电影残酷。又一个三年过去了,当我们赴深圳寻访到彭高峰一家,小文乐已回湖北潜江老家读书,但他内心的创痕是否痊愈,我们很难下结论。同样,那些绝大多数没有找到孩子的父母,甚至电影中赵薇饰演角色所对应的小文乐的养母,他们心中的伤痕,又该如何抚平?

2011年2月,失散近三年刚被找回的彭文乐

  9月25日,陈可辛执导的《亲爱的》催泪上映。电影改编自一个真实的故事—深圳农民工彭高峰找回失踪三年的儿子彭文乐。三年多前,媒体曾大篇幅报道了这一“微博打拐”事件。

  电影情节可以演绎,现实却远比电影残酷。又一个三年过去了,当我们赴深圳寻访到彭高峰一家,小文乐已回湖北潜江老家读书,但他内心的创痕是否痊愈,我们很难下结论。同样,那些绝大多数没有找到孩子的父母,甚至电影中赵薇饰演角色所对应的小文乐的养母,他们心中的伤痕,又该如何抚平?

  9月25日,深圳皇庭广场博纳电影城6号影厅,电影《亲爱的》正在上映。34岁的彭高峰坐在影厅后排位置,眼泪一阵阵流下来。

  这是陈可辛导演专为“寻子家庭”开设的专场,现场来的都是曾经或正在寻找孩子的父母。影片还没播完,人群已经泣不成声。

彭文乐

  附近熟人的询问,让乐乐很“厌恶”

  深圳宝安区石岩街道罗租社区,是一个外表破败、里面也有些让人不堪的城中村。

  在这里,街头到处都是流动的小贩,五金店里落满灰尘的钢圈塑胶管散发出刺鼻气味,举目望去,几乎都是掉了半边墙的灰扑扑的旧房子。男人们在秋日尚未散去的暑气里敞开上衣,在社区中心的小公园里下棋、抽烟,谈论附近化工厂的薪水,女人们则摇着扇子站在老树下的阴影里,把脸晒成更深重的古铜色。

  彭高峰的网吧,就靠着这个小公园。

  走过一个贴满“上网请上二楼”纸条的石阶,便进入网吧。9月27日,网吧里生意一般,五六十台机子,只有不到10个客人。几乎全是面目稚嫩的小青年,嘴里叼着烟,喊着“杀杀杀”,斜叼着香烟的嘴角不时燃起一颗火星,“啪!”有人猛拍键盘,“我赢了!”

  彭高峰领着我们从他们身边穿过,笑了笑,眼睛看着路面。他说,网吧经营惨淡,他也不想老在外面“漂”着了,想回老家陪儿子(彭文乐),这个国庆就回去找工作。

  再爬一层,拐个弯,就到了彭高峰租住的房子。不到5平方米的卧室,门口正对着一张床,床头挂着醒目的全家福—彭高峰和妻子,还有两个男孩,个高的就是彭文乐。

  妻子熊依妮脸上洋溢着笑,看上去比三年前还年轻。反倒是彭高峰,眼皮耷拉着,看上去有些疲倦。他刚上完一个晚班,白天的睡眠时间还不到四小时。

  房间里摆设简单,最值钱的是那台贴着卡通贴纸的冰箱。没有电视机,甚至没有窗户,但依然可以看出女主人布置的精心—白墙上贴着花花绿绿的卡通动物剪纸,有小乌龟、长颈鹿、恐龙,蝴蝶落在花朵上,“都是孩子们喜欢的小动物。”熊依妮说。

  一年前,彭高峰转掉了当时找儿子时经营的小网吧,来到这里,借了些钱,把门面扩大了一倍。房子也是那时候租的,700元一月,带厨房卫生间,里面还有一间更小的卧室,方便彭文乐过来时睡。5岁的小儿子和爷爷奶奶住在对面的另一间出租房里,房租另算500。

  彭高峰说,自从彭文乐被拐后,他便把父母接了过来,专门照看小儿子。尽管生活过得结结巴巴,但他觉得“安全”。

  他几乎不怎么下楼,觉得太“封闭”,不敞亮,整个人都蔫蔫的。

  至于为什么会搬过来,他说,“儿子找到后,在附近总会碰到熟人,经常问儿子,你不就是那个被拐的小孩吗?”

  这时候,彭文乐总是会厌恶地看着那些人,对旁边的父亲说,“别告诉他!”

彭高峰和妻子

  别人碰他一下,他一定会加倍还回去

  “怎么说呢,还是有变化的,这个变化包括小孩,也包括我的家庭。”彭高峰说。

  床头支着一块用木架子搭起来的黑板,上面有一幅看不清楚形状的卡通画。彭高峰说,那是暑假时彭文乐画的,“他不是很喜欢画画,画着玩。”

  8月1日,10岁的彭文乐在这个小房间里度过短暂的暑假后,回到老家湖北潜江市读五年级。彭高峰给他报了书法班和架子鼓班,光后者的收费就是一堂课70块,“儿子喜欢就行了。”

  熊依妮说,儿子回到老家的那一刻,第一句话就是,“哎呀,还是老家好。”

  “他也不是不喜欢跟我们待一块,应该只是不喜欢现在住的这个地方而已。”她说。

  不过,相处和教育依然是个“难题”。“之前挺乖的,后来就不知道怎么了,特别调皮、叛逆,不讲卫生,逮哪坐哪,身上的干净衣裳一会工夫就脏了。”熊依妮说,可能是儿子在农村生活留下的习惯。

  叛逆到什么程度呢?彭文乐喜欢上网,让彭高峰印象深刻的是有一次,他不准彭文乐玩游戏,当时他坐在网吧的收银台旁边,儿子二话不说就将一条小板凳砸了过来,“我眼泪就哗哗掉下来了,但我没有打他。不是不敢打,是舍不得。”

  他说,可能是他和妻子倾注给儿子的爱太多了,喜欢什么买什么,对他百依百顺,渐渐的,儿子就“有些得意忘形”了,“就是那种被惯坏的感觉。”

  彭文乐最初进入了是宝安区的一所中心小学,但似乎总跟班上的同学处不好,“别人碰他一下,他一定会加倍还回去。”对弟弟也是。有时候弟弟调皮弄了他一下,他是肯定会还手的。

  弟弟是在彭文乐失踪一年后,彭高峰夫妇为了“安慰老人”怀上的。弟弟的存在对于彭文乐来说意味着什么?彭高峰说他没想过。

  他说,“乐乐太缺乏安全感了,自我保护意识强,不信任所有人。”

  “自我保护意识太强”的原因,是因为“受过伤害”。

  “三岁时被坏人抓走,他是有记忆的,好不容易适应了后来的环境,跟养母也产生了感情,我们却又把他带了回来。所以我当时就在想,这其实相当于二次‘拐卖’。”

  “好比一棵小树苗,刚扎下根呢,你就给它挪地儿了。我儿子挪了两次。”他伸出手指,用力摇了摇。

  彭高峰起身,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点燃。“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他信任我,信任他的父母。”一分钟后,他说。

  乐乐说要赶紧长大,攒钱给“养母”用

  在江苏邳州的三年,除了改变了彭文乐的性格,也改变了这个家庭微妙的亲子关系。

  “乐乐不止一次说想念他‘养母’,问我他可以给她打个电话吗?但他又不会真的打,可能是怕我难过。”熊依妮说,“儿子还说自己要赶紧长大,要攒钱给养母用。我就问他,你不给我们用啊?他说,养母太穷了,她很可怜。”

  “儿子其实什么都知道,甚至知道‘养母’就是人贩子老婆。”去年,彭高峰家里有老人去世,儿子在葬礼现场跟父亲说,“他(养父)犯了罪,所以不能死于老,只能死于少。”

  彭高峰和妻子都觉得,儿子早熟得“让人吃惊”,“可能跟他经历过那么多有关。”

  “但我们知道,他养母和他之间的感情是不能回避的,也改变不了,我们也不会干涉。”

  2012年,为了了解儿子生活过的环境,彭高峰去了趟邳州。他第二次见到了儿子的“养母”高永侠,对于这个朴素的农村妇女,他心情依然复杂,“我只能说我不恨她。”

  最开始他跟媒体这么说的时候,网上骂声一片,其中不乏失去了孩子的父母,说他“好了伤疤忘了疼”,“怎么能不恨人贩子老婆呢?”

  “我是从儿子的角度去想的,他们之间有感情,那我为什么要恨她?”彭高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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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关键词: 拐卖儿童 防走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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