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所以没有在那儿振臂高呼啊什么?
王:没有。我一定是尽量少动作,比如到什么程度,回来我才发现,我整个在过程当中,我这个墨镜都没有摘开。结果呢就很有意思,结果我们上去没上去7个队员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伤,比如说灼伤,冻伤,比较严重是还有发现手指就这样部分截肢。
杨:哎哟,你呢?
王:就是我还是毫发不损,而且下山之后,第二天,到了大本营我就向队长请假,我说我要去飞伞。
杨:哦,还要去飞伞。
王:对,这队长一楞,说是这这这……
杨:这个哥们还挺有体力。
王:我说这请假我是有两个理由。我说一个叫拉兹的地方,说那个地方是男女混浴。
杨:青少年不宜啊。
王:就是说这个藏族古老的一种风俗男女混浴,我是2000年呢去过一次。
杨:脸红什么呀?
王:我没有红。我说我还要去那个地方,男女混浴,再我飞伞。队长呢没有办法,他想了想,说男女混浴呢和这个飞伞呢,你只能选择一个。
杨:选择飞伞啊?
王:当然我飞伞喽。我连续飞了3天伞嘛,到了第一站就到了拉兹这个地方。
杨:你一点没误,也没耽误。
王:两不误是吧。
解说1: 王石自己承认登山已经成了他的一种生活方式,就像舞者脚上的红舞鞋,脱也脱不下来,“痛并快乐着”,美国登山家弗雷德·贝奇把登山的魅力归结为:“不确定性”带来的吸引力,然而,这种吸引力也可以是致命的,1999年,王石不听劝阻,只身攀登海拔5445米的新疆博格达峰,遇到了生命的危险。
王:危险的威胁呢,随时都会遇到,但是我印象最深刻的呢,还是1999年我去新疆登博格达,那年我和台湾一个队(一起登),但我晚到一个礼拜,等我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没有能攻顶已经撤下来了,我说“我刚到你们就不登了”,那我说“你们不登,我一个人登”,我就一个人进山。一个人进山的第三天,前面有一段路,天气非常冷,能见度非常低,那前面那种小的冰崩小的雪崩,就是说所谓的小的呢,就是你如果能够见到它,它崩的过程当中,你可以躲开,但是能见度不好,那就很危险,因为你看不到,那你正好路过,它哗哗地滑下来,可能把你打下去,所以我就赌,第二天天气好,我就没有下去,但我没有帐篷,它一边是冰壁,一边就是大裂缝,大冰裂缝,我就在冰壁上面打了两个冰锥,用绳子,我就把自己挂在那上面了,挂在那上面,把睡袋给套上。晚上你挂在冰壁上,反正又睡不着,听着咔拉咔拉冰崩雪崩,哎哟,吓死了,像放鞭炮,结果到了第二天呢,天气还是不好,就是还是能见度非常低,那我只好往下撤,下撤的时候呢,有一段差不多这个60米,就是这是45米60米是这样。
杨:极陡了。
王:这是冰壁,这下面是冰裂缝,那个安全绳子保护绳子搭好的被下面的石头砸断了,我一看我一个人,如果没有保护绳,因为在保护绳上,你万一滑下去,保护绳就把你吊着嘛,你就再爬上去。如果没有保护绳,就噼噼啪啪掉下冰裂缝去了,就掉到冰裂缝里头。我一看那种情况,当时我就非常非常恐惧,当时产生那种可能我就回不去了。
杨:就没有任何其他的路线可以选择,只有这么一条路下去。
王:对。当时就即刻就恐惧充满全身,开始哎哟就那后悔,就是我凭什么,我吃饱撑的,我一个人,我一个人上来,我怎么等于我自己处在这样的一个。
杨:绝境。
王:哎,绝境。只要你冰裂缝掉进去,差不多要10年之后才能给你推出来,尸体10年之后才能推出来,我想 第一我得先双腿不哆嗦,那害怕,不勇敢的,真的害怕。当时脑海里出来什么情景,出现就是举重运动员出场前要镇静自己,就是说教练砰砰给他两个耳光嘛,咣的一个耳光子,他“啊”地叫一声嘛。
杨:那谁给你耳光呢?那时候连打耳光的人都没有?
王:自己打自己,自己“咣”一个耳光子,叫一声,再打一个耳光子,再叫一声,哎,还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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