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你现在有个女儿啊,将来她要长大了,有个小伙子说,刚认识她九天,啊,要跟她结婚,你这个当爸的会怎么样啊?
刘:嗯,我可能会担心吧,但是你又,你能做什么呢,就是说,她人已经长大了,就是很多事情她可以自己做,也应该她自己做主,当时我们能做什么?我后来我真的就觉得有了孩子以后就是,那个感觉。
杨:那个感觉不一样了。
刘:可怜天下父母心,当时你又能做什么?你只能就是替她担心就是了,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杨:你说40岁对人意味着什么?
刘:就是说会比较稳健了,就有很多事情你会没有那么大欲望想去做了。然后,有很多事情对你来说也不显得那么重要了
杨:你还会对这个音乐,对这个艺术还有激情吗?
刘:还是有的,因为我想这个其实是两回事,就是你摆在眼前的一个现实就是你该做的事儿,你比方说做流行音乐吧,总是,说白了讲,就是争名夺利的事情。这个很多诱惑,这个奖,那个奖,每年到了年终,这个金曲,那个最佳歌手什么很多这种事情。其实我对这些事儿,一直不是怎么特别在乎。因为有很多像评奖啊什么这种事儿,而且即便是说,完全来自观众的一个评价,也是你自己掌控不了的,因为我们做音乐呢,其实就是把你自己的音乐,在做,完成它之前,凭你最大的能力和最大的热情,把它做得当时你觉得最好就完了!其实这事儿就已经结束了。
杨:是。
刘:然后呢,做完后边这个事儿,基本上我们是控制不了的了。
杨:你中间有没有过,这十几年有没有哪个阶段你觉得自己将近要失控了的时候?
刘:哦,还好,基本上没有过。我倒有一种反过来的那种失控,就是你有些时候给回避得太多了,就是会
杨:人不找你了。
刘:哦,就是三五个月,你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
杨:那你怎么办?那你怎么办呢?
刘:没有事儿,我对那个倒不怎么太在乎,我挺习惯的。因为我经常有那种时候,就是,尤其像那时候搞了一个那个,家里面有一个家庭影院的时候,那时候,还是大家在没有这个DVD的年代,那时候全都是传来传去的那个VSH,和那个老的那个LD。
杨:家庭录音带,哦。
刘:那个东西,那我可以真的有一个多月,真是什么都没做,就是每天待在家里看电影。
杨:然后出来以后恍若隔世,是吧?
刘:对,一出来看到太阳都头晕。
杨:那个时候你会不会有慌啊,就有点慌啊,人家真不来找你了?
刘:好像还行,还可以。
刘:当然也是心里有个数儿,你真的不会真的弄到最后全部给放弃掉了,就是还能够在掌控之中。但是我宁可掌控到这样,就是往回退一点,我也不愿意把自己给弄得太辛苦,太累了。
杨:拒绝别人难吗?
刘:会有点难,但是你得,这个怎么说呢,这玩艺儿也是个经验性的积累吧,
杨:教我点儿怎么说的?
刘:怎么说,怎么做,其实我也不知道,就反正每次都曲里拐弯的,很,尽量的委婉一点儿,其实蛮难的,确实做到这个,这个东西。//
刘:但是我觉得,很多年以前有一次,陈道明给我说一句话,我觉得说的很好,他说,你要想清楚,那个事儿好像很难办,但是没人拿枪逼着你唱吧。
杨:哦。
刘:拿枪逼着你唱,咱们。
杨:咱怕死。
刘:还是怕死。最后没有人拿枪逼着你唱的话,就不至于非要弄成这样。但是有一点就是,你确实得控制,这个,中国人所谓讲有所不为才能有所为,假如什么都接,最后呢,也是,就像陈道明给我讲的,你把,你什么面子都给别人了,最后你的面子怎么办呢?其实这话蛮实际的。
解说4:
在刘欢踏入歌坛的头10年,中国内地的歌手们想要走红,几乎都要靠上电视台的文艺晚会,一旦被电视台封杀便是灭顶之灾,刘欢却遭遇过这么一次。
杨:人要没有顾忌的时候,我觉得表现最显著的就是你懒得和别人去解释。
刘:对。
杨:是吧。1991年那次,你被封的那次啊,被中央电视台封杀的所谓那次,你那时候是不是也报有这种心态?就是说——
刘:哦,有点儿。
杨:其实你
刘:——年轻嘛,就是,有点儿那种感觉。但是,其实当时是一个,怎么说呢,一些很不正常的一些人际关系造成的那么一种情况。
杨:按理说,你不是一个演出迟到的人。
刘:对对对。
杨:特别是一个公益性的,赈灾的演出。
刘:对,本来是一些可以都,可以说得清楚的事儿,但是最后就不由得人说了。不由得人说了,那怎么办呢,那就只能这样。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你说当时做到那样,我也不可能去到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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