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伊利的16年,牛根生从一个洗瓶工成长为公司里独当一面的大将,一人之下、业绩斐然的副总裁,但正当他的实业如日中天的时候,不经意间的功高震主,却让他在不惑之年跌倒。个中的痛苦,他只能留给自己慢慢品味。
杨澜:我们都知道您的前面的背景是从一个洗瓶工开始,一直做到主管生产和经营的副总裁。不是你想走的?
牛根生:不是想走,你想一年一百多万的年薪,谁愿意离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时候已经一万多人啦员工。
杨澜:就是不是因为你想另起山头,自己想走的。
牛根生:哪有那样的魄力和胆量。实际上,真的没有。出来以后就能搞好吗?搞一个企业就能成吗?而且谁给你发工资呀?自己给自己发工资。我离开伊利的时候呀,三次辞职报告都是有理由的辞职报告。每一次都是,我猜见老总、总裁、董事长要我这样做。前提总是有这样一句话,我猜到要我。因为如果真的人家想让我这样做的话,那我肯定就这样
杨澜:那你觉得人家为什么想让你走呢?
牛根生:我那个时候找的最多的原因是自己不好。
杨澜:功高盖主了。
牛根生:是。我估计,因为这个事情呢,当时在董事会的纪录里也是这样写的,足以威胁到总裁的位置,因为免我的时候总是有一条理由嘛。我想人家肯定是这样在意了。那么就在第三次董事会上,拿出辞职报告的时候我还是猜见我们总裁要我这样,他说没有,我说那么没有的话呢,我说我就误解你了,我就往回拿,但是对方拿住压住不让拿,说我以总裁的名义免掉你的职务。就说最后三次的辞职的事情呢最后还是没有实现,最后还是以免职来告终的。所以就出现了《证券报》上登的免职的一个过程。
杨澜:这是你人生当中最困惑的时期吗?
牛根生:是。非常难受,可以说是极度得痛苦。
杨澜:痛苦到什么程度呢?
牛根生:好像有那种欲生欲死的感觉,活得没意思了。本来想实现自己的愿望,想做一点儿什么什么事情,想把雪糕
冰激凌做到全国第一,想把牛奶做到世界第一,这种愿望一下子就,没事儿了,还叫你学习去,距离还不能低于500公里,时间不能低于两年。
杨澜:还发配了。
牛根生:完了以后给办了个手续是教师进修。我一生中念的书不多怎么成了教师了,教师进修,怎么样,所以就是特别难受。
杨澜:你看到郑俊怀出事以后,你心里怎么想?
牛根生:因为他过去跟我在一起待了16年,我俩,我觉得,就是说至少刚发生这事情,我不太相信。因为像过去这样的事情呢,我比他小八岁,曾经在离开他身边的时候,他跟我有一段肺腑之言,含泪跟我讲了一段话,说你年轻,气盛,有时候考虑问题欠佳,过去社会上也比较的啊,性格也比较外露,所以违规的、违约的、违法的事千万多注意。对你办事,办企业,做工作,的能力我不怀疑。我唯独担心的就是你这方面的事情。所以我一旦当听到这个事情,当时脑子里“哐”一种,这是可能吗?
杨澜:有兔死狐悲的感觉吗?
牛根生:我就怎么想,他不可能。
杨澜:虽然你们是很长时间的竞争对手。
牛根生:16年,他影响了我很多,培养了我很多,因为他非常,比较不顾一切的去重用和使用我,我觉得使用是最大的培养。就包括在那个期间,伊利的一些重大事情,重大的责任和重大的改革基本上都是在我的身上做一个试点。那么我想呢,真的是历历在目。想起来以后呢,这时候有一种确实你说的这种感觉,确实在心里头,也不知道怎么个滋味儿,也不知道怎么个滋味儿。
他这个鸡骨头,因为我正好属鸡的吗,说鸡骨头,你看不敢做第一只做第二
自己内部的口号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说只有这种方式才能活下来
我那么小,我只有四五岁的时候,一定是爸爸一个馒头一个窝头,妈妈一个馒头一个窝头,我也是一个馒头一个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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