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生来都不是英雄,一定是你偶然遇到了一个机会,你可能就成为英雄,英雄是那个时势造就的。
——何平
小传:
何平,1957年出生于电影世家,21岁报考北京电影学院却意外落榜,后由场工身份进入电影圈。1990年,他凭借电影《双旗镇刀客》声名大噪。九十年代中后期退居幕后。2003年,在沉寂了七年之后,何平携史诗动作片《天地英雄》重见江湖,目前该部电影已获准参加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角逐。
串:大家好,也许是现实生活当中的理想主义气息过于稀薄,21世纪的“中国英雄们”更多地选择在银幕上和我们见面,他们来自不同的朝代,不同的门派,肩负不同的使命,也诠释着当代人的不同理念和感受,当然,人多的地方就成了江湖,为了争夺观众的眼球和钱包,这些古典主义的英雄们在银幕上频频过招,这不,2003年的秋天,江湖上又出现了几支来自大唐西域的人马,而站在他们身后的,则是以“中国西部片先锋导演”闻名的何平。
杨:这部《天地英雄》人们很容易地就去和在同一年上映的张艺谋的这个《英雄》去相比,实际上虽然你这个筹划的时间比他更长,但是因为播出的时间如此接近,而且名字上又如此接近,所以人们很容易去对比?
何:因为我没有看过,所以也许……
杨:你为什么不看?
何:因为我确实不是说不看《英雄》,我确实很少看电影。
杨:你是心理上觉得有逆反,有抗拒?
何:不是,不是。因为我是觉得我需要对电影有距离。
杨:所以你平时是一个不太看电影的人。
何:不看电影,一年看一两部电影。
杨:是吗?
何:对!这也是很多人……
杨:觉得不可思议。
何:挺奇怪的,那我觉得其实因为我从英雄的剧照,包括一些它的这个预告片,看它还是走的传统的武侠电影的这个类型片这个道路。那因为《天地英雄》本身,其实我并不是想拍一个种武侠片。
杨:你说这是一个史诗片。
何:对,武侠片它有一个最基本的一个类型的一个规律吧,就是它必须有门派。有江湖,江湖是靠门派来组成的。如果说你的电影里面既没有江湖也没有门派,那严格讲不能算是一个武侠电影。
杨:只是里面有武斗的场面。
何:动作场面,所以你看我的字幕,导演就叫动作导演,不是叫武术指导,因为那个东西是真实发生的。另外,武侠片的东西是人们想像出来的。
杨:对,幻想出来的。
何:幻想出来它能经得住那一脚,实际上经不住。而且生死,在战场上生死就是一线的事情,没有那么多的回合可以打。
杨:那我看了以后的感觉就是说张艺谋的那种英雄赋予了很多中国传统文化的那些精神在里边,比如说“天下”,而你的都是一些很原始的很有肌肉感的那种爱恨。是不是因为这样的一种对英雄的诠释更容易跟国际上其他的观众相沟通?
何:那时我才26、27岁。我记得那时候在读《大唐西域记》的那些,因为我喜欢历史,后来我发现了有一个线索很有意思,就是指这个玄奘去印度取经,因为他是以叛国罪走的,所以他带着很多的经书,那他就希望唐朝的皇帝能够大赦他,他才能够回国。那必须要帮他送一封信。当时龟兹国王就帮他找了当地非常有名的一个人,这个人姓马。后来这个人就一路地艰辛把玄奘这封信送往长安,送到皇帝手里头以后。皇帝就大赦。大赦以后还要求所有的沿途的这个唐朝的官员要出城30里迎接。那当然玄奘就很光彩,但这个姓马的,这个人就在历史上消失了。所以我就觉得西域那块地方一定有无数的这样的人。
杨:孤侠。
何:对,我的所有的我喜欢的故事都是发现这一些事情,而并不是发现皇帝在干什么。
杨:可是电视剧在讲皇帝们都在干什么。
何:皇帝在干什么,然后完了玄奘在干什么,其实我没兴趣,因为传统,这两个字就叫传而统之,就被继承下来的东西都是被官方,当年的官方被认可的东西。但是传下来是为了统治后面的朝代用的,所以叫传统。那历史当中实际上有很多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给一个国家的一个民族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杨:你自己在导演的手法上,就是在这部戏当中,你觉得比较显著的特色是什么呢?
何:我最满意的是整体的这种艺术的气质。它非常非常朴素,但是充满了那种美感,人性的美感,包括那个视觉的朴素的美感。还有就是我觉得这部戏主要是这个所有的动作场面大部分都是捕捉的,就是摄影机捕捉的。我大概最多的时候是7台摄影机。那等于是演员要表演整个的过程,就从这场戏的开始到整个这场结束。
杨:有点像电视现场直播的时候,多角度。
何:对,但是所有机器都扎进去。所以经常有时候你在这一个拍姜文的时候,那个摄影师有可能在姜文的背后。后来电脑很多地方都做掉,就不怕穿帮,我不管你什么穿帮不穿帮,但是我要所有人在整个这一个视线里的那种最真实那个状态。
解说:背负1000万美金投资的《天地英雄》从正式筹划到拍摄制作完成历时三年有余,绝大多数场景都在新疆大漠实地拍摄,条件的恶劣以及人与物的庞杂,可以说是最大的考验,不过,何平似乎颇为享受这段粗糙而紧张的生活,“横刀策马大将军”的瘾过得很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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