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欣微微牵动一下嘴角,似乎是无奈地笑了一下。她说,对于世俗的眼光,她已经有些麻木,她曾经受伤过,为了摆脱伤害,她反抗过,但结果是更多的伤害,那些更多的伤害来自于所谓的风言风语,为此,她沉默了,沉默的结果是风言风语心满意足地离开,而她也失去了和世俗反抗的力气,过往的一幕幕像是场噩梦,梦已经醒了,也就伤害不到她了。
七年前,我和男朋友姜平一起分到这个小城工作。确切地说,姜平是我的前男友,大
学同学,我们现在分手了,但那时候我们的感情非常好,原以为我会和他过一辈子。这里是姜平的故乡,他父母希望儿子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姜平非常孝顺,非常听父母的话,我只好放弃了大城市的工作机会,跟着姜平回到这里。年轻的时候,真是一点都不考虑后果的,爱就是爱了,为他可以做很多牺牲,也预料不到会发生那么多变故,所以,放弃得大义凛然的,觉得自己很伟大。
姜平的父母走了很多关系,把他弄进了交警部门,把我弄进了政府大院。学了四年的企业管理,做个科室的小秘书有点憋气。留在大城市的女同学们大部分都到公司里上班,每日衣着光鲜地当白领,可我就光在政府大院进出,小城也没什么新鲜的去处,很快我就会呆烦的。姜平的父母觉得我不识好歹,这么稳定的工作,当时确实不好找,可他们不会理解年轻人的心情。
你可别以为在这种地方工作,日子会过得很轻松。越是基层,事务越多,隔一段时间就要去更基层的单位检查工作。领导要我们汇报工作成效,材料都是我这边出的,科长老爷们不会亲自动手做这些事,我这个小秘书自然就活儿不断。日子嘛,过得很快,因为忙,我也就渐渐习惯了。
刚到这儿的时候,因为未婚,单位分了宿舍给我,两个人一间,我跟一位姓刘的女孩一起住。那女孩是本地人,基本上不在这儿住的,只有和家里赌气闹别扭的时候,她才悻悻地扛着个大包冲进来,一蒙头栽到被窝里,话也不和我多说一句。
那片宿舍就在对面那个山坡上,就在县政府后院里。那些建筑都是解放前的旧房,爬满青藤。刚开始,我还觉得蛮有诗意的,一开窗,后面是一小片林子,藤萝枝蔓的,长得可
热闹了,城市里面不大看得见那样的景色。可渐渐,我就害怕了。你想,到了晚上,整个宿舍楼没几个人住,我住的二楼基本上都是本地的年轻人,平日里他们常回家,常常一个楼层只剩我一个人。一到夜里,楼道里的白炽灯昏黄昏黄的,脚步声非常清晰。一个楼层只有一个厕所,晚上不去上厕所是不可能的,每一回我的心里都直发毛。等我小跑着回自己屋里,终于喘了一口气,早早地钻进被窝,那林子里又不知有什么东西叫了起来,唉,就跟电影里演的山谷里的声音是一样的那种。这一个晚上折腾得我,头一个月里,没睡上一天好觉。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