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到,离婚后打的第一通电话,竟然是给燕喃的。似乎在那样的时候,从心理上,我认为她是最贴近我、和我能说上话的人,毕竟,她也是这场离婚事件的另一个主角。“对不起,姐姐。”她低低地说,言下无限歉然。“别这样说,都过去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们都要好好地过。”我说,我们在电话里相互打气,像一对闺中密友。这情形让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要知道,我们曾经是情敌啊!
我想起唐杰,他如果看到我和燕喃这个样子,一定会惊吓得不会呼吸了吧?两年前,当我从他同事的口中得知他和燕喃的婚外情时,我曾是多么地恨。
只是我慢慢释然。我想我对于燕喃,不过是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她伤害了一个陌生人,大概不会心疼不会内疚,可是唐杰呢?他是我同床共枕了六年的丈夫,我们一起经历了清贫和坎坷,一起创造了现在的小康生活,他怎么也忍心伤害我?
如果一定要恨一个人,那也一定是恨他,然而连他,我也不愿意恨了——当你明白你很多年里爱的只是一个你想象中的人,当你明白你很多年里都在犯一个可笑、幼稚却不自知的错误,那你就连恨也来不及了,你只想以最快的速度从那个错误的泥坑里爬出来,清洗清洗身体,重新上路。
我在读大学二年级时认识唐杰,那时候他是修鞋匠的儿子,因为连续两年高考失败又找不到工作,整天在我们学校打篮球。我们相识、相爱。第二年,唐杰考取了北京电影学院的编剧专业,我用家里给我准备的两万块嫁妆钱替他交了学费,之后又用在旅游公司做导游的薪水供他读完了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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