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听悠(新浪网友) 欢迎网友投稿
也许,和叶彬分手,真的是因为平安夜晓辉那通突如其来的越洋电话。
距离圣诞节大半个月,满怀喜悦的我,就开始和叶彬装扮我租住的小屋。叶彬用电脑打印纸剪了各式各样的雪花,而那棵一米多高的圣诞树,是我独自从“大卖场”扛回来的。
郁郁葱葱的圣诞树是百分百的塑料制品,飘落在上面的雪花是旧枕芯里的真空棉,点缀其间的七彩礼物是5元钱一打的空盒子。
不过没有关系,这个城市可能有一万棵这样的圣诞树,却找不到一棵真正的散发着原木清香的道格拉斯松。而且,塑料的圣诞树看起来完美无缺,又那么容易收藏,要求太苛刻的话,不开心的还是自己。
我甚至不无憧憬地想象,很多年以后我可以牵着女儿胖胖的小手,和她一起坐在圣诞树下MAKE A WISH。
我和叶彬是在苹果的婚礼上认识的,其实,也没有回忆起来这么浪漫。苹果是有心撮合我和叶彬,才刻意安排我们两个担任男女傧相。
叶彬在一家大银行做会计,他的细致和严谨常常令我叹为观止,而我的随意和糊涂则时时闹得他哭笑不得。但是,我猜想,在恋人的眼睛里,我的这些缺点会被解读成可爱和率真,因为叶彬的琐细和罗嗦肯定也有不少女孩无法消受。
我很清楚,在初见面的一刹那,叶彬并没有对我一见钟情。虽然,那天我穿着粉蓝色的小礼服,还破天荒地薄施粉黛,和平时不修边幅的形象相比,简直有云泥之别。
在热恋后,叶彬也闪闪烁烁地承认,他爱上我是因为我的傻。
苹果的朋友在婚宴上闹得很疯,而我这个伴娘却不知通融不会撒娇,只好一味地喝酒。叶彬说,从来没见过如此不懂算计不会应酬的女孩,他的心底突然涌起一阵感动,就忍不住接过了我手中的酒杯。
我呢,其实也是在那一刻爱上他的。晕头转向时,我看见一双修长、整洁、优雅的手,就义无反顾地爱上了这双想保护我的手。
我们发展得很平稳,甚至开始借着婚纱广告和房产广告,谈及婚嫁。叶彬是那种不做无谓牺牲的男人,他谈恋爱必然是“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而我,自从和晓辉分手,已经孤独了许久,我累了,渴望一个停泊的港湾。
圣诞夜,我们关了手机,关了电脑,想把嘈杂和喧闹关在门外。我们想拥有的,是一个“两个人”的圣诞节,一个静谧而温暖的平安夜。
但是在最后关头,我忘了拔掉卧室里的电话线。除了我的粗心,实在是因为我很少意识到电话的存在,如果不是为了上网,我想我根本不需要电话。
电话是晓辉出国前帮我去邮局申请的。晓辉是我的初恋,他被父母亲逼到澳洲去求学,本来计划拿到硕士学位就立刻回国。但晓辉走了不到一年,承诺就变了,他反反复复地向我求婚,希望我们可以一起定居国外。
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最后,我痛苦而坚决地和晓辉说了“不”,纯真美好的初恋也就此随风而逝。
这以后的两年,我跳过三次槽,丢过几部手机,QQ号是换了又换,常用的EMAIL地址变成了新公司的企业邮箱。但是命运很奇妙,我从来没有搬过家,没有更换过我的固定电话。
“米笛。”只一秒钟,我就跨越了两年的时光隧道,跨越了千山万水,辨别出晓辉的声音。
我慌慌张张地扫了叶彬一眼,他正端坐在餐桌前,微笑地看着我。
我想以最快的速度挂断电话,我明白过去的爱情不可以介入新生活,但是晓辉哽咽着说他想念我。
曾经那么坚强开朗的男孩,这一瞬间是如此的脆弱而无助。我无法不去聆听他的倾诉:家庭的变故、求学的艰辛、新恋情的背叛……
我不知道晓辉讲了多久,不过,挂电话时,我感受到了他重新出发的勇气,因为最后他说:“米笛,来墨尔本渡你的蜜月吧,言承旭在这里拍了写真集喔。”
我抹干脸上的泪痕,可是,叶彬早就离开了,小熊形状的圣诞蜡烛已经熔到“维尼”怀里的蜂蜜罐。
临走前,叶彬细心地帮我关了煤气,在寒冷的冬夜里,我精心调制的罗宋汤只剩微微的余温。
我不断地打叶彬的手机,可是他一直不肯接听,我又不停地给他发短信,让他快回来继续我们的圣诞大餐。
我不相信,只一个电话就可以让爱情消失得无影无踪,虽然我相信,只一杯酒就可以让一对陌生男女燃烧爱情。
苹果听完我和叶彬的故事,气得大骂我“十三点”,但是她也了然:叶彬是不会再回来了,就算他肯回头,这样不堪一击的爱情,恐怕也无法承载一生的婚姻。
苹果骄傲地摸着她高耸的肚子说:“米笛,等我女儿满月酒那天,我再帮你介绍一个好的。不过,你以后要是还这么傻里傻气,我怕我女儿都比你先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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