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星晴百合(新浪网友) 图/赵婷 欢迎网友投稿
一
乔森出国的那一天下着大雨。在机场，我趴在他肩膀上哭的死去活来，汹涌的眼泪和外面嚣张的雨幕相得益彰，好象世界末日降临。乔森温柔的抚摩我的背，在我耳边轻轻说些安慰的话。我和乔森在一起五年了，彼此已经成为对方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人，我知道乔森是爱我的，他是为了我们将来能过上更好的日子才决定去英国留学的。从认识到现在，我们从未分开过，一次也没有。而如今，乔森要到英国学习两年，我感到生命的天平一下子失衡了。我无法想象这两年没有乔森的日子我该在怎么度过，我无法面对思念痛彻心扉的漫漫长夜。
当我目送那架巨大的波音747飞机像银色的鹰一般冲上飘雨的天空时，突然感到胸口撕裂般的疼痛，那是一种绝望的悲观，一种对未来生活的恐惧。尽管我们彼此承诺等到乔森回来就结婚，但是一想起要独自走过两年见不到乔森笑容的日子，我就觉得生命暗淡无光。我站在雨中，任泪水和雨水在我脸上肆意流淌，手中紧紧攥着乔森留给我的E-mail地址，心里默默的说：“亲爱的乔森，我一定会等你回来，让我们一起努力吧。”
二
没有乔森在身边的日子，我过着清汤寡水的孤独生活。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在家看书、看碟、听音乐。走在街上看到擦肩而过的一对对情侣，我都会想到和乔森在一起的美妙时光。每天最开心的事莫过于清晨打开信箱看到乔森的邮件静静守侯在那里，而最甜蜜的事也就是每天晚上坐在电脑前给乔森写信，信中有一天当中的点点滴滴，有我的喜怒哀愁，更有我对他深深的牵挂。到了周末，我会和几个同事或好友一起吃饭泡吧，过着和这个城市大多数单身白领一样的夜生活，只是没有所谓的艳遇发生。我平心静气地生活着，耐心执着地等待着成为乔森的新娘。
一个月后，为了打发时间，我报名参加了一个健身舞训练班。没想到我第一天就迟到，当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排练室时，站在最前面的一个穿黑背心的男人冲我点头示意：“请赶快到后面站好。”口气不容质疑。我乖乖走到最后一排最靠边的位置，那里刚好缺一个空。随后，那个黑背心男人开始带领大家跳操，我才知道他就是我们的健美教练。在跳舞的时候，我专心致志十分卖力，汗水浸湿了我的头发我也不在乎。教练几次向我这边望过来并抱以满意的微笑我都视而不见。我喜欢这种痛快淋漓的发泄方式。
下课时已经8点多了，我来到健身中心隔壁的麦当劳叫了一个汉堡一杯咖啡，找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不久，我无意中看到那个健美教练也端着托盘在找位置，黑背心换成了一件灰色衬衫。正当我想低下头装没看见时，他已经发现了我并立刻向我走来。“可以坐下吗？”他问。我只好点头。他坐在我对面，把吸管插进可乐杯里。“你今天跳的很卖力啊，不累吗？”他问我。我微微一笑，摇摇头。“我叫戴扬，很高兴收了一个像你这样勤奋的学生。”“谢谢。我叫苏雯。”我说。接下来，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我没想到戴扬竟然是计算机硕士出身，现在是一家外企的部门主管，健身教练只是他的兼职。“你这么忙还做兼职，一定很辛苦吧？”我问。戴扬孩子气的歪了歪头：“只要是做自己喜欢的事，就不会觉得辛苦。”在交谈中，我发现戴扬是个很健谈外向的人，动不动就喜形于色，这和乔森完全不同。乔森很内敛，不轻易表达自己的看法但会积极的付诸于行动。
那天晚上我们在麦当劳门口道别。回到家后我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给乔森写信，告诉他我正在上健美操班，但是没有提起戴扬。
三
今天早上收到乔森的邮件，他怕我又要上班又要跳操会很累，让我一定要注意身体。我笑着看完，想象着乔森打字时眉头微皱的样子，随后心情愉快的关上电脑去上班，临出门前，我不忘在挂历上今天的日期下面打个勾，我用这种方式安慰自己，距离和乔森重逢的日子又近了一天。在下班前，我给好友文玉发短信，约她晚上出来吃饭。文玉和我认识十几年了，是一个绝对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文玉很快回复短信，我们约好等我下了健美操课后在麦当劳见。
今天晚上的戴扬依旧穿着黑背心，只是头上多了一顶反戴的NIKE白色棒球帽。上课的时候，好几次戴扬向我这边望过来，我都躲开了他的目光。虽然整晚上我们一句话都没说，但我还是感到隐隐的不安。下课后，我走进麦当劳，文玉已经来了，我们叫了各自的食物在窗边坐下。“才半个月不见，怎么瘦成这样？肯定是想乔森想的。”文玉还是那么大大咧咧。我不置可否的笑笑。这时，我看见戴扬穿着白衬衫推门而入，进来后他似乎有意无意地向四周环顾一圈，看到我后，他冲我微微一笑，我也只好冲他点点头。坐在我对面的文玉顺着我的目光望过去，问我：“你认识那个帅哥？”“他是我健美操课的教练。”“看上去不错嘛，不考虑和他发展发展？”文玉嬉皮笑脸的说。“你要死啊，我要等乔森的。”我白了她一眼。“那乔森也在等你吗？”文玉说。“当然，我们之间有约定的。”我用不容质疑的口气回答她。
也许是看到我今天有朋友在场，戴扬没有过来，只是一个人坐在最里面独自吃东西。我和文玉从麦当劳出来，站在路边等出租车。这时，我听见有人说：“你们要去哪，我送你们。”我回头，看见戴扬站在身后。“谢谢，我们要回家。这是我的朋友文玉，她家住四环，离这里比较远，先送她吧。”我说。“没问题，你们先等等，我把车开过来。”戴扬说完后转身离开。
我没想到戴扬的车是一辆经过改装的深兰色切诺基，车身上还贴了许多花花绿绿的贴纸，这种随意不羁的风格似乎和他外企主管的身份有点不相符，同时也彰显出车主飞扬跋扈的性格。把文玉送回家后，戴扬调转车头继续送我。一路上我们都没说什么话，戴扬把收音机打开，调到音乐节目，车里立刻响起BEYOND的老歌〈喜欢你〉。这是乔森最喜欢的歌曲之一，我忍不住跟着哼哼起来。“你喜欢这首歌？”戴扬问我。“是我男朋友喜欢。”我说：“我送给他的第一份生日礼物就是这盘CD。他是BEYOND的歌迷。”“你男朋友可真幸福。”“他现在在英国，我一听到BEYOND的歌就会想起他。但是好象现在BEYOND的专辑不太好买，我找了好几家音像店都没有。”我望着车窗外急速后退的街景，深深的想念起乔森。
四
一连两天都没收到乔森的邮件，我又担心又害怕，忍不住的胡思乱想，上班也有些心不在焉。他到底怎么了？
晚上上健美操课无精打采，好几次都比别人慢半拍。下课后，戴扬叫住我：“你今天状态很不好，是不是不舒服？”我摇摇头，懒得说话。戴扬从背包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我：“正好我家有，拿去听吧。”我低头一看，原来是BEYOND的一张精选CD。“谢谢”我把它放进包里。“今天晚上一起吃饭好吗？”戴扬望着我问。我想了想反正晚上也没什么事就答应了，只是为了打发时间而已。
我们来到一家四川菜馆吃水煮鱼，戴扬兴致勃勃，而我却心不在焉，乔森现在做什么，他也像我想他这般想着我吗？我叹一口气，被戴扬敏感的捕捉到，“想你男朋友了？”他问。我沉默，不想说话。如果思念的代价是在心头刻下一道道伤痕，那我宁愿让心千疮百孔，只为能把我泛滥成灾的惦念带给我深爱的人。戴扬体贴的把一小块鱼夹到我的碗里，我突然有一些感动，因为这个动作乔森从来没有对我做过，他一直认为任何人都应该学会自己照顾自己，而不是顺从依赖于别人。
饭后戴扬开车送我回家。到了楼门口，我说声“再见”就推门下车，在快走进楼内的时候，我听见戴扬在我身后喊：“想他就告诉他！”我止步回头，戴扬坐在驾驶座上，透过开着的车窗注视着我，我感激的点点头，原来外表不羁的戴扬竟是个心思如此细腻的人。
第二天一早，我迫不及待的打开邮箱，果然看见乔森的新邮件挂在那里。我立刻欣喜若狂地读起来。乔森的信不是很长，只说他最近忙于找资料写论文，所以写信的时间少了，并嘱咐我天气凉了要多加衣服。看完信后，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委屈，自私地怪他没有说想我或爱我之类的话，但是能收到这封信本身就让我原谅了一切，并从中获得了莫大的安慰。女人就是那么容易满足，只是这满足里又带有多少自欺欺人的成分呢？也许爱情本来就是一场充满谎言和猜测的游戏，多少人深陷其中却乐此不疲。晚上照例给乔森写回信，房间里回荡着BEYOND的老歌，信快写完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戴扬说的话，便在信的末尾加上一句：“乔森，你不会知道我有多么想你。”我想，如果乔森真的爱我的话，在这个月明星稀的夜晚，他一定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我强烈的思念。
五
今天快下班的时候，竟然接到戴扬的电话，他约我晚上一起吃饭。我想了想反正也无事，便答应下来。我不认为和另一个男人吃饭逛街就是对乔森的不忠，我再爱乔森也还是要有自己的生活圈子。对于异性，我有自己的原则和尺度，分得清喜欢和爱的区别，更何况乔森在我心中的位置是无可替代的。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和乔森相爱，任何事情任何人都无法将我们分开。直到很长一段时间以后，我才明白那时的自己太天真了。
当我赶到约会地点时，戴扬已经坐在窗边的一张餐桌前等我了。今天的戴扬一改运动小子的形象，穿着平整的紫色衬衫，系了一条黄色条纹领带，没有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显得异常蓬松。当他探身把菜单递给我的时候，我闻到了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这是一个非常精致的男人，他随时随地流露出的自信使他看上去从容不迫。吃饭的时候，戴扬很会调节气氛，不停地讲笑话逗的我前仰后合。这种放松愉悦的心情自从乔森走后我已经好久没体会过了。说实话，我早已经过了面对帅哥就紧张的年龄，但是每当我和戴扬的目光碰触的时候，我竟然还会不自觉的心跳。我估计戴扬也有这种感觉，因为每到这时，他都会不自然地低下头喝汤。难道这是恋爱的开端么？我不敢去想。
吃完饭出来，我们沿街散步。夜晚的城市少了许多浮躁和喧哗，多了一份神秘宁静的美。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曾经留下我和乔森的足迹。几个月前，我们还和现在这样手拉手散步，什么时候我的身边就换了一个人？那么，此时和乔森在一起的又会是谁呢？“想什么呢？”戴扬扭头问我。“没什么”，我收回思绪，然后像小孩子一样指着天上的弯弯的月亮说：“你看，月亮睡着了。咱们小点声说话，别吵醒了它。”戴扬笑了：“那你想不想离月亮更近一点？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永远想不到戴扬究竟有多少花样，所以只好任凭他领着我走，心中一半是好奇一半是冒险的刺激。二十分钟以后，我们竟然站在了电视塔的观景台上。“看，美吗？”戴扬伸手指向远方。这是我第一次站在高处看这个城市的夜景，晴朗广袤的夜空下闪烁着明明灭灭的万家灯火，金黄色的上弦月静静挂在天边，此时不知道有多少爱情故事在这个浪漫的夜晚上演。观景台上很冷，风一吹来，我不禁瑟缩了肩膀。身边的戴扬极其自然的伸胳膊揽住了我的腰，我下意识躲了躲，但戴扬揽的更紧。一时间我们都陷入了沉默，都在感受着对方的感受。过了一会，我听见戴扬说：“想不想听我的爱情故事？”
于是，在那个晚上，我知道了如此自信如此洒脱的戴扬也有脆弱的一面。那个他深爱的女孩子现在已经成为别人的妻子。戴扬说当初自己为了前途拼命工作，毫不顾及那个女孩的感受，以致于无法忍受冷落的她离开了相处四年的戴扬。“这就是天意，没有谁会永远等着一个人。”戴扬说完后，扭过头久久注视着我，那种目光让我心慌意乱。恍惚中，我听到他说：“可是，你让我的心死灰复燃。”我一时说不出话，像个初恋的小女孩一样心怦怦直跳，就当他的嘴唇即将贴上来的那一刻，我说：“时间不早了，咱们走吧。”
六
现在，乔森的信已经从一天一封改为三天一封，他的理由始终是学习压力太大，忙不过来。我在信中问他想不想我，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不想你还给你写信干吗？我又问他会不会等到回国的时候我们真正在一起，他依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让我别胡思乱想，乖乖等他回来。我突然对这份感情产生怀疑，不再像以前那样对结果充满自信。我们是相爱的，所以就要坚持，我不断提醒自己。
今天是平安夜，健美课的同学早就约好下课后和戴扬一起去“钱柜”狂欢。整晚上戴扬都没怎么和我说话，而是和另外两个女孩打的火热，三个人又是喝酒又是调侃，戴扬还和她们每人对唱了一首情歌，似乎玩的很开心。我在喧哗中独自坐在一边喝果汁，没有心情唱歌，每逢佳节倍思亲，不知道此时的乔森是在怎样歌舞升平的热闹中度过今晚。一想到乔森，我就忍不住要落泪，原来太想念一个人也是会醉的。为了不煞风景，我赶紧调整情绪，无意中一抬头，正看见戴扬把目光匆匆从我身上移开。
从钱柜出来，那两个女孩吵着让戴扬送他们回家，戴扬对她们说自己还有事，眼睛却向我这边望过来。我突然感到害怕，正好看到一辆出租车驶来，我赶紧跳了上去。车子经过戴扬身边的时候，通过半开的车窗我用余光感到他的视线一直在追随着我。
回到家，我疲惫的倒在床上。这时，手机响了，是戴扬打来的。“你已经到家了？”他问。“对，刚进家门。”我说。“那我就放心了。你早点睡吧，晚安。”戴扬温柔的嘱咐，随后挂断了电话。我承认当时我的心确实有了些微的颤动，我渴望在这个寂寞的节日夜晚身边能有人陪伴，我开始明白，背叛一个人其实很简单，只是因为寂寞，也许寂寞永远是爱情最大讽刺。那么到底需要多少爱才能让彼此保持忠贞呢？此时的乔森会不会也寂寞的想找个女孩子做伴呢？渐渐地，我在焦虑和不安中恍惚睡去。
七
第二天一早，收到乔森寄来的圣诞节电子贺卡，上面只简单的写了几句祝福的话，没有问我平安夜过的怎么样，也没有说起他是如何度过的。我突然觉得受到很大委屈，心里有些厌烦，便粗暴的关上电脑拎起包上班去了。
可能是由于昨天晚上睡觉没盖好被子着了凉，一上午都觉得昏昏沉沉。下午请了假回家，盖上厚被子昏天黑地的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头痛欲裂，嗓子干渴难忍，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看看表，已经是晚上6点多了。挣扎着起床翻出感冒药吃了，当重新躺回被窝里时，我不禁想起以前生病的时候，乔森总是寸不不离的守护着我，床头柜上总是放着一杯温热的白开水，而我也就理所当然地挥霍着他的关怀。直到今天，当我独自面对折磨人的病痛和冷冰冰的房间时，我才异常想念起乔森的好。可是，任凭思念潮水般将我覆盖，我的乔森此刻依然远在万里之外。
几个小时后，我开始发烧，还不停的咳嗽，黑暗在房间中渐渐弥漫开来。巨大的孤独感和恐惧感向我袭来，我不顾一切地抓起电话拨通了戴扬的手机。当话筒那边传来“喂”的一声时，我忍不住泪如雨下。
30分钟后，戴扬匆匆赶到我家。一进门还没顾得上脱外衣就开始忙里忙外的帮我找药，量体温，倒开水，服侍我吃完药后扶着我躺下，轻声问我吃饭了没有。我虚弱地摇摇头。戴扬立刻起身要去厨房做饭，我冲动地拉住戴扬的手不让他走，这个举动让戴扬十分错愕，但他很快展颜微笑，轻轻拍拍我的手让我乖乖躺着不要动，那口气就像在和一个小女孩说话，暧昧但深情，随后他闪身走进厨房。我一直注视着他身影消失的门口，思绪却不知飘到了什么地方。不久，房间里充满了白米粥的香味。
当戴扬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喂我吃粥的时候，我重新体会到了家的温暖，这种温暖让我恋恋不舍。在那一刻，我第一次没有想起乔森。
八
转眼我的生日到了。清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信箱，却极度失望的发现没有乔森的邮件。在这个特殊的日子他怎么可以忘记我？我沮丧的倒在椅子里欲哭无泪。自从我和乔森认识以来，每逢我的生日他都会给我一个出其不意的礼物，可是，这一次他为什么无动于衷？难道时间和空间真的能让一颗心逐渐变凉？忽然间，我想到也许是时差的问题，也许乔森那边还差十几个小时才到我生日这一天。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今天深夜应该可以收到他的生日祝福。乔森不在身边的日子，我早已经学会自欺欺人和自我安慰，也许这也是爱情的必修课吧。
在单位一整天都无精打采。晚上回到家心烦意乱，觉得时间过得格外慢。我以一小时看一次信箱的频率疯狂查收邮件，可是到了11点钟依然没有收到乔森的信。眼看我的生日就要过去了，在这最后一刻我突然觉得好累，乔森忘记我了，忘记了我在他心中的重要性。我对着电脑流下眼泪，心中有些怨恨他。我不想再等下去了，无论是一小时还是两年，等待只会让我失望。我的心已经因为乔森的离开而不堪重负，它现在需要的是安慰。于是，我擦擦眼睛拨通了戴扬的电话。
戴扬出现在我家门口的时候，手里竟然捧着一小盒蛋糕，真不知道这么晚他从哪里买到的。他冲我一笑：“实在太晚买不到生日蛋糕了，就用这个代替吧。”我们在客厅的地毯上席地而坐，倒了两杯戴扬从24小时超市买的葡萄酒。戴扬举起酒杯和我的轻轻一碰，说了声：“happy birthday”。我仰头将红酒全部喝下，心中百感交集。“寿星，许个愿吧。”戴扬把蛋糕盒打开，笑眯眯的说。“没有蜡烛怎么许愿啊？”我故意给他出难题。“我自有办法，你先把灯关上。”他神秘的说。我乖乖起身将吊灯熄掉，想看看戴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黑暗中，我听见“嚓”的一声，一束温暖的火苗在我眼前亮起，戴扬举着打火机说：“趁它还没熄灭，快点许愿。”我闭起眼睛，在心底默默许下一个今生都不会忘记的愿望。
当我重新把灯拧亮后，戴扬问我许的什么愿，我说不能说，否则就不灵了。戴扬哈哈笑着扑过来胳肢我，我大笑着躲闪。那天晚上，我们喝光了一整瓶红酒，那天晚上，我忘记了乔森，爱上了戴扬。
九
现在的我已经正式告诉乔森我和戴扬的事，我告诉他我在生日那天许的愿望是希望可以不那么爱他，因为这样我就可以不用如此苦苦等候。我已经没有那么多精力全身心投入到漫长的等待中，等待需要勇气和信心，可是乔森无法给我足够的爱和安全感让我有等下去的理由。乔森原谅了我，他说他尊重我的选择并祝我幸福。信中竟然连一点挽留的话都没有，说不定他早就比我先放弃也未可知。我无奈的苦笑，一直相信爱可以战胜一切，没想到它竟然这么不堪一击。
一个月后的一天，我独自走在冬日午后的街上，偶然看到一个背影很像乔森的男人从穿过马路，走进一座写字楼。我望着那个方向静静的在原地站了好久，在心中对5年的感情做了最后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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