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岁羽(新浪网友) 图/赵婷 欢迎网友投稿
他和她一起长大,念同一所中学,进了同一所大学。他和她是好友。大学时候,他结交了女友,她结交了男友。他和她常在一起,自修室、图书馆、讲演厅;从不避讳,也不必避讳,他和她一起长大,念同一所中学,进了同一所大学,仅此而已。她很聪明,他知道很多东西,他们是学伴。
毕业后,他和她却结婚了,出乎所有人意料。不久,又离婚了,大家反而见怪不怪似在意料之中,顺理成章的。签字的时候他有点心酸。
“我以后会娶我最欢喜的人做新娘子!”
“如果人家不要你呢?”
“那我去做和尚。你呢,你会不会和你最欢喜的人结婚?”
“当然啦!”
“如果人家不要你呢?”
“那我要生一个那个人的孩子。”
“没羞,没羞....”
那时还小,六七岁吧。她早该忘了。
她拖着一个行李箱离开。就像始结婚过来一样。屋里没有她的痕迹,有时无意中看到抽屉角落有散落的一两粒蓝色药片,他记起他娶过妻。
她杳无音讯了。一年后他收到她一封信几张照片,她说她人在加拿大,多伦多的枫叶映的她脸红彤彤的,笑容有童稚的味道。他和她断断续续地联系上,他和她互相告知了新的电话号;他和她断断续续的联络着,他换了几个女友相过几回亲,有时他会在电话里要她参考意见;有时候他会一番感叹:我们竟只能做朋友;再后来,他知道她有了孩子,而他和一个同事谈婚论嫁了;他们的联络断断续续,有时他在电话里听到小孩的声音,还有时,他也会听到夹杂着浓重乡音口气的男子的英文。
她很幸福,他想。她迟迟不回国内。他的新婚无意被搁浅了。
他39岁的时候获得国家设计大奖,从当地华文电台听到讯息,她立刻拨他的电话,电话里她比他还激动,他听到她哭她笑,全都是童稚的味道。
突然,他问她: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都很想你。你们?她苦笑;国内已无亲人。她说要赶去参加孩子的毕业礼,挂断了电话。
三月的时候sars肆虐,她告诉他她很想他。若干年来第一次真情流露。他们都已经将近五十。她要他好好保重,电台播报国内疫情严重。
他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疫情一过,即回国。她给他答复。他没有告诉她,他已经被隔离。三天后,他戴上了氧气罩。他每天盯着手机,他想听到她的声音,她的笑,有童稚的味道;他又怕信号灯亮,怕无法接听,怕她担心。隔着窗,他每天能看到很多密封的蓝色口袋抬出,他在心里默数患死的人数。
疫情一过,即回国。她给他答复。配合呼吸器异常痛苦,他常能听到楼到里细小的议论:隔壁或者楼上几几房某某自己拔下了氧气罩。他努力地配合着每一点治疗。
她告诉他她很想他。疫情一过,即回国。她给他答复。他出院的时候,疫情已经在控制中。他立刻拨她的手机号,答复:不在服务区。她已经回国?
工作又开始有条不紊,却没有她的讯息。他记起她说回国,并未说回来。这个人,回国也不来一下。
他有时候笑自己,都50岁的人了,怎突然像个毛头小子。他在等她的电话;她告诉他,回来了,换了手机号。
七月的时候手机显示是她加国的号。他有些恼,迟迟不接电话。铃声一遍遍催促。他感染的时候,她亦感染了。医治水平不济,她坚持了三个月,已是一个奇迹,只是奇迹无法无限奇迹。他一下子老过。
“Papa,我已经办好所有手续,近日带Mama回国...”电话里一年青的男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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