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黄玉洁
这是要从徐克的那部梁祝说开去——初看那部影片是在大学里,我和小六在一堆烂碟中淘到了这部影片,最初大约是被封面上杨采妮那傻气的笑脸打动了吧。
我还记得那个下午的情形,我们在徐克有胆子拍得象部港产轻喜剧的前半部分哈哈大笑:英台原来是个连毛笔字都写不好的富家小姐,祝大人为了世族谱上的排名而要让女儿与马家结亲;祝夫人为丈夫化妆;祟绮书院的学生们在念四书的同时也在林间学习抚琴,“五音乃发自内心,心肝脾肺肾,缺一不可,为什么我弹不好,心肝脾肺肾,我缺哪一样呢?”梁山伯呆呆地这样问着夫子,一抬头却看见了英台的笑脸,于是,他被迷惑了,夫子回答:情啊,梁山伯,你知否情为何物?——他马上就要知道了。
在快乐不日年月的时光中他们之间的情感象升腾的烈焰般无法压抑,但一样的结果却是无法逆转的,那还是一个存天理,灭人欲的年代,小儿女的私情没有家族在谱系上的排名重要,徐克特意安排出祝夫人与同学的一段往事来衬托这对情人的坚贞,他还令人心痛地让哭婚的祝英台眼中流出了红色的液体,丫环们跑到夫人跟前轻声地报告:夫人,小姐的眼中流血了。
而母亲依然狠着心让女儿上了轿,把她推进了一条化蝶的路。
在那个下午,我记得我们都流泪了,明知这是一段编造的故事,就象所有明知可能不会有结局的大学恋情。和电影中所刻意营造的那个祟绮书院一样,我们的大学生涯就象呆在一个圣诞老人的口袋,充满欢笑,充满游戏,然而节日过去,我们都得回归现实,我们和当时梁祝面临的问题一样——唯一的不同是现在已经不是化蝶的年代了。
悲伤过后,从史料中我却发现传说的另一个版本:梁山伯考上县令回来听说英台已经许人,长笑一声:大丈夫何患无妻!便纵马而去——就象电影里徐克给英台母亲与那位大师的情节,就象我们在生活中能遭遇的那些事件,纵然是耳鬓厮磨,两心相许,纵然是指天划地,山盟海誓,我们却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分离的结局。于是故事从一开始就笼罩在一种凄惋的调子下了,象那首不时会响起的著名的小提琴曲。
影片的最后那两只蝴蝶翩翩飞去,我们的最后是至今无限的思恋和遐想。但令人难忘的是充满欢笑的日子,是别离,是那些美好的景致,动人的音乐。
是爱让我们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