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传统中国,所谓女人政治就是宫廷政治、后妃政治,因为只有这些女人才能染指权力。在美国,女人政治主要体现在选举政治中,比如今年谁当总统,很可能将由女人决定。
从战后美国历史上来看,女人的投票率明显高于男人,在2000年,妇女选票比男人的选票多出800万张。不仅如此,女人还常常在最后一刻才拿定主意。克里和布什的支持率如今不相上下,CNN把现有的主要民调数据一平均,正好是47%对47%,中间只有6%好争了。而
在这些举棋不定的选民中,有61%是妇女。更重要的是,这些女选民集中在一些目前还看不出胜负的兵家必争之地,比如在佛罗里达州还没有拿定主意的选民中,有68%是妇女,而在宾西法尼亚州,尚未作出决定的选民中有72%是妇女。可以说,在最后这几天,谁能说动这些女选民,谁就能够当总统。
为了把这些女人的权利转化为自己的权力,克里和布什都玩起女人政治来。布什明显下了大功夫,不论辩论还是演说,他念念不忘的一句台词是:“阿富汗开始选举了。阿富汗的妇女第一次享受了投票权!”
功夫不负有心人,布什在女选民中的印象已经大大改善。女选民在历史上倾向于民主党,比如在2000年,女选民投戈尔票的比率,超出男选民11%。但根据佩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10月初的民调,在第一场辩论获胜后,克里在女选民中,也仅领先布什2个百分点:45%比43%。
为什么布什在女选民中有如此大的进步?这要归功于“9·11”。“9·11”以前,美国的家庭主妇是所谓“足球妈妈”,一天到晚把心思花在孩子身上——送他们去踢足球,督促他们读书。对“足球妈妈”来说,教育、医疗等等民主党占优的内政问题,是她们关注的中心。但“9·11”后,这些“足球妈妈”一夜之间转化为“安全妈妈”,一天到晚为家人的生命安全放心不下。民调显示,只有17%的男人担心自己家人会成为恐怖袭击的受害者,但43%的妇女有这种担心,有18岁以下的孩子的母亲更是坐立不安,她们之中有53%担心家人会遭恐怖袭击。
这些被吓坏了的女人,当然会不分青红皂白地跟着布什走。比如,现在仍然有40%的美国人相信萨达姆直接卷入了“9·11”,而在男人中,相信这种说法的仅有29%,但在女人中竟有47%!
不过,这些数据仅仅说明了到此为止的民情,并不能说明未来这不足20天的决战。理由很简单:这些所谓的“安全妈妈”,主要是已婚白人女性,她们占女性总数的22%,大多是坚定的共和党人,早已下定决心投布什的票,不属于举棋不定的选民,不是两党在最后阶段争取的对象。两党要争取的,是那些单身女性。这些人传统上大多跟民主党走,所以分这块饼,对克里有利。只可惜这些单身女性投票率历来不高,她们不仅现在还没有拿定主意,而且可能永远也拿不定主意,最后不出来投票。克里能占的便宜,并不是太多。
看布什和克里的战术,就明白两人针对的是不同的女选民。布什说:“堕胎就等于杀婴。”哪个当妈的受得了这个?克里则强调在这个问题上要尊重妇女的选择权,明显是在为那些最可能需要堕胎的单身女人说话。布什强调自己是个坚定、始终如一的领袖,能够有力地保证大家的安全,深得“安全妈妈”之心。但女人的天性不像男人那么固执,她们觉得人可以犯错误,不过犯了错误要知道改正才对。这也难怪,在第二场辩论中,一个女选民要求布什列出自己犯的三个错误,布什一个也不说,这自然会得罪那些认为伊战是错误的女选民。《纽约时报》的一篇评论指出,这种死不认错的态度,让许多妇女想起自己那个顽固的丈夫:明明答应帮自己发一封非常紧急的信,但回家说忘了。他的不可原谅之处不在于没有办该办的事情,而在于不屑道歉,因为这预示着他还会犯同样的错误。如果越来越多的妇女明白萨达姆和“9·11”无关,而布什还是不认账,他的麻烦就大了。
可以预见,在未来不足20天的冲刺阶段,大选将围绕着女选民展开,不论克里还是布什,打这张牌都要特别小心。(文/薛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