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麦小麦
一头直直的长发,三四年了,终于忍不住要变一变。
发型师说我适合陶瓷烫,那就陶瓷烫吧,我乖乖坐下来,任凭他在我的头发摆弄。这一坐不要紧,居然就是五个小时,等我吃晚饭的朋友扔下我吃去了,下一拨等我吃霄夜的
朋友等得不耐烦,亲自跑过来看我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他们来的时候,正在如火如荼的节骨眼上,我的头发被一小卷一小卷用锡纸包上、卷起、用头顶一个大圆盘上垂下来的夹子夹住,整头头发被弄成几十个小卷,我便以一种头悬梁的姿态端坐在椅子上,不敢有丝毫松懈,因为身体往下一垮,头皮便会扯得生疼。最可怕的是,头顶那个大家伙是通电的,电流通过卷住我头发的电芯,从内到外地烫,便产生与传统的外热型烫发完全不同的效果……
几个损友围住我一通打趣,我却只能貌似优雅地淡淡笑着,不能大笑,更不能出言还击,不是我肚量大,只怕大幅度的脸部动作牵得头皮疼,更怕骂急了他们打我一下就跑掉我不是干坐在这里吃哑巴亏?
当发型师说够时间的时候,我差点鼻子一酸,万分感激他放了我。一个个发卷从吊死鬼的架子上取下来,我僵硬的脖子一点一点缓过来,终于从头悬梁的刻苦境界中脱身出来。
可事情并没有完!助理小姐又给我涂上一种更难闻的药水,让我继续顶着发卷坐着不许动,可疑的药水顺着脖子往下流,我手忙脚乱擦了这里擦那里,狼狈不堪。又是几十分钟,然后洗头、涂另一种药水,再等,再洗……当我彻底绝望的时候,发型师终于宣布做好了!
当我揉着酸痛的脖子迷迷糊糊站起来,损友们惊呼很好看的时候,我觉得,一切痛苦都是值得的——女人啊——台湾漫画家萧言中的系列漫画《整形整刑》,看起来恐怖一点、龌龊一点,对女人的爱美之心倒是刻画得丝丝入扣。
幸好,愿意为漂亮而受罪的不止是女人了。一位五大三粗的哥们儿突发奇想要去拉直头发,他天生卷发,是那种密密麻麻的小卷卷,如果女人拥有那种头发,留长了,活脱脱就是亦舒笔下“海藻一般纠缠不清”的绝世美发,我们一干女人羡慕还羡慕不来,他却说:“一辈子顶着小卷卷,烦都烦死。理发师说拉直了可以管大半年,权当试试好了。”我赶紧举双手赞成:“好啊好啊,拉直了再挑染一下,肯定巨酷!”他哪里知道我心里阴恻恻地讪笑:哼哼,让你们大男人也尝尝枯坐四五小时的滋味,让你们也以头悬梁的姿态让我们取笑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