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女士坐在对面时,记者大吃一惊,这张脸竟然如此熟悉!清秀的面庞泛着愁容,似乎在哪见过。陈女士开门见山地说:“前段时间你们刊登了一个故事,虽然人的名字不一样,但是我一看就知道那是在说我先生。”原来,她就是上期倾诉主人公阿伟的妻子!记者曾经看过她的照片。夫妻双方都来倾诉在本报尚属首次,于是,继丈夫无奈别妻寻真爱背后,又出现了一种截然相反的故事版本。
大男子主义VS“完美丈夫”
我一直都想来倾诉,但是怕对家庭、小孩影响不好。没想到他倒快了我一步。
“读了你们的文章,感觉这个老公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好女婿,这个老婆又懒、又馋还会耍赖。这全是他的一面之词,我倒要问问看,他为这个家做了些什么!”虽然很气愤,陈女士的语气倒是很平静。她只是奇怪,人说“家丑不可外扬”,身为情感受害者的她藏着掖着,独自默默忍受痛苦,“红杏出墙”的丈夫却仿佛在四处寻找道义的支持。“他说得太多话都和事实有出入,如果大家还在同情他,那生活对我就太不公平了。”陈女士说。
“结婚的时候我父母亲就很反对,因为我属狗,他属鸡,老话说‘鸡犬不宁’,结果不幸言中了”。在陈女士的眼中,丈夫是一个心胸狭窄又小气的男人。他很聪明,学什么一学就会,处理和分析事务的能力也很强,家里大事小事都由他做主。但正因为此,陈女士在家中丝毫没有地位,两个人的关系就像“保姆”和“主人”,“服侍”稍有不周就会招来谩骂。阿伟生病了,陈女士必须天天探望,端茶送水。陈女士住院,阿伟则一周只去一次,甚至连生孩子的时候也没怎么管她。两个人吵闹是常有的事,阿伟的脾气差是左邻右舍皆知的秘密。
相比之下,陈女士则十分懦弱。本着“男主外,女主内”的传统思想,她始终在尽力维护这个家。阿伟的能说会道,精明能干都是她欣赏的优点。因此,每次争吵过后,她总是宽容或是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无形中助长了丈夫的“大男子主义”气焰。
1994年阿伟患了肾炎,进食只能吃“无盐”和“少盐”的食物,一下子就是两年长病假。陈女士除每天悉心照料外,从此烧饭做菜以“淡而无味”为主,曾经苗条纤细的身材开始往横向发展。然而,当2002年陈女士身患子宫肌瘤在家休养时,阿伟却以外遇作为回报。“他口口声声说喜欢女儿,宝贝女儿。可是女儿从小就是在我们的争吵声中长大,现在又眼看着这个不负责任的爸爸走马灯似地换情人,女儿曾亲口对我说‘心理压力很大,今后不想结婚了’。”陈女士提到在读大二的孩子,不觉红了眼眶。她说自己都是因为孩子才想维持这个家,其实孩子早就什么都知道,也伤透了心。
外遇四五次VS真爱难寻
报纸上写他2003年开始网恋,其实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了。
“和妻子貌合神离,人到中年找到真爱,这种感情我不是不理解,问题是他根本就不是这样。”陈女士讲到丈夫的“风流债”如数家珍。“休好长病假之后,他就等于从厂里下岗了。但是因为他1991年就开始做股票,也小有名气,后来就进了大户室专职炒股。没过多久他就说一直一个人在大户室太闷太没劲,要去学跳舞。”陈女士说,当时她也很心疼丈夫,觉得应该放松一下,再加上她认为对男人不应该看得太紧,所以二话不说就答应了。2000年,凭借女性的敏感,陈女士发觉阿伟和舞伴关系暧昧,但当时她不以为然。一是因为那舞伴年纪已大,相貌平平,而陈女士无论是工作、相貌、气质都胜出一筹;二是阿伟为人节俭,不肯花钱的男人女人怎么会喜欢?
一天,一个邻居找到陈女士,告诉她自己的老婆阿丽现在和阿伟“搞”在一起。“我当时就懵了。因为以前我们邻里关系很差,吵架也不知有几次了,但是人家不会拿自己老婆的名誉开玩笑”。陈女士说,她留心观察,果然从两人的眼神、电话、动作中找到了蛛丝马迹。她质问丈夫,可是阿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因为阿丽的工作与法律相关,而他又需要与这方面的人接触,他只是“利用她罢了”。苦于没有证据的陈女士此后就留了个心眼,开始与丈夫“斗智斗勇”。
可是,平时写日记的习惯暴露了阿伟的行踪,自从在股市赚了不少钱,阿伟在家里愈发“颐气指使”。进进出出更是如入无人之境,平时到哪里去,和什么人在一起陈女士根本不知道。从日记本上则可以看出自2001年至2003年,他已换了四任女友。2003年阿伟通过网络结识了雪婷后,作为普通朋友带她到家里玩,不明就里的陈太太还替这位客人削水果。
“雪婷的事之前,相对来说他还是比较顾家的,那我也就给他一点面子。”陈女士说,那段时间正好女儿念高中,她虽然心里很气,但是想想总要为女儿撑起一个完整的家。没想到丈夫一步一步沉迷于感情纠葛中,再也回不了头了。
“雪婷的事竟然是阿丽告诉我的。这几年阿丽和他一直还有来往,她是在争风吃醋。”陈女士说,阿丽是以邻居的身份“善意”地提醒她“不在家的时候你老公常带一个年轻女人回来”。阿丽、雪婷和阿伟,都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已经暴露了。
有一天,阿伟笑嘻嘻地对陈女士说,雪婷怀疑丈夫在外面有“花头”,就让她假扮女人在网上约她丈夫见面,而对方也欣然应允,但是要先在电话里谈谈,请陈女士帮忙伪装一下。陈女士一听正中下怀。这不是天赐机会和她老公见面吗?于是很热心地演起戏来。其实这出荒唐的闹剧是阿伟为雪婷将来离婚作准备的,岂会真正见面?陈女士竟然糊里糊涂为自己丈夫的婚外恋作了一次帮手。
12月24日圣诞夜,陈女士借口晚上要到衡山路搞活动,离开了家。那段时间,心情郁闷的她确实以在外上课作为解脱,认识了一批同学,所以阿伟很轻易地信以为真,没想到陈女士杀了个“回马枪”,当下在自己家里将偷情的两个人“堵个正着”。陈女士将门反锁后在小区里等待丈夫哥哥的到来,可是哥哥来的时候雪婷已经走了,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也许是觉得老婆已经默认了,阿伟和雪婷的关系在家里竟然逐步演化成了“公开化”状态。阿伟一回家就是捧着手机不放,短消息发个不停,一接到电话转身就往外走。一旦哪一天在家吃饭,陈女士问“今天怎么没出去啊?”“她丈夫在家。”阿伟的回答丝毫不加掩饰,而陈女士只觉得戳心戳肺地痛。待要反唇相讥,阿伟一句“你子宫都切除了,你还是女人吗!”更让人心寒。
担心分财产VS守候亲情
他对外说有几百万,每个月只给我800元。
再到后来,阿伟连女儿的感受也不顾及了,在家打电话肆无忌惮,肉麻的话被女儿听到后,女儿立刻写了一封措词严厉的信给他,并表示站在妈妈这一边。因为讨厌他,女儿念大学后几乎每两周才回来一次,回来后父女间也无话可说,甚至会吵到要断绝关系的地步。
“已经这样了为何不离婚?”记者忍不住发问。陈女士叹了口气,说以前不想离婚一是为了孩子;二是自己的家庭看上去是和睦的,属于丈夫能干,妻子贤惠、女儿争气的那一种,单位的同事还非常羡慕她,所以她为了“面子”不离婚。而更为至关重要的一点,陈女士是父母双亡被人领养的孤女,如今养父母也已经去世,对于现在的家庭她倍加珍惜,没想到,宽容却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换回。
现在陈女士已经铁了心要离婚,可是阿伟却不那么爽快了。“他就是担心我分她的财产。这些年我根本不知道家里的经济状况,除了小孩念书的钱,他每个月只给我800元补贴家用,再加上我的退休工资800元,用这1600元维持家庭开销。”陈女士说,据她估算阿伟最起码有几百万。可是每次一问他,他都说没钱,股票里都是亲戚朋友的钱委托他炒股的,有一次甚至还说自己在外欠了一屁股债。近几年股市低迷,陈女士就更心里没数了。
“其实他1991年买认购证的时候,他在排队时我还去送点心。后来我们全家都买了,只有我那一张中奖,靠了这几千元钱起步的,现在他全忘记了。”陈女士说,女儿不在家的时候,她常觉得自己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如果丈夫绝情绝义,自己今后靠800元钱和女儿怎么生活?
一个偶然的机会,陈女士路过上海市老年人法律服务中心。因为同情她的遭遇,该服务中心破例为一个46岁的中年人提供免费咨询。据初步估计,以夫妻共有资产200万元计算,打起官司来法院诉讼费就要2万元左右,再加上律师费四五万元和其他费用,陈女士要准备充足的费用和时间,可是她身边最后一笔积蓄已经耗在了新房装修上,而且,阿伟不仅和律师熟悉,自己也略懂法律,对于上法庭,陈女士信心全无。
难道他这样伤害我就不应该受到制裁?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女人?陈女士一脸茫然,一脸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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