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淑瑾
一项统计调查,女人最痛恨男人的缺点,首当其冲的是小气。在婚姻状态里,如果一个男人当真想和自己的老婆吵架,只要劝她最近不要乱买衣服、钱要省着点花就可以——屡试不爽,简直奇效。
可是,小气毕竟还可以说成是一种实惠,而且小气的男人往往对自己也小气,紧衣缩食,恨不得每天都可以把自己塞进更小一号的衣服里。我的一个女朋友就是这样一边痛恨自己老公的小气,一边又说着说着要笑出声,理由是——他对我小气,对别的女人也小气啊;他舍不得在我身上花钱,也舍不得在别人身上花钱啊,叫他出去花钱找女人,他是断断不肯的。她的老公,最大的娱乐爱好是打牌,打牌的时候眼睛不看自己的牌,死盯着别人手边的钱。
相对于小气的男人,还有一种男人更加让我等不齿,那是一种笼统的气质,大概可以叫做猥琐吧。
女友27岁还未婚嫁,朋友一个个都跑来为她做媒。有一次,同事给她介绍的是一位高官的侄子,说起这事的时候正在饭桌,女友单位最大的那个男领导尚未问清对方眉目,当即中彩一般止不住地抽风狂喜,嘴里反复念叨的只一句:“太好了,从今往后我们单位有靠山了!”中大彩的神情大约半小时后才渐行渐止。此男领导平日里瞅着风雅就上,非艺术家牌头的人不交往,对下属即我的女友的教诲也是:有空一定要多看看外国电影!于是,一个个画展、影展,都有他茫然的身影。而他的志向毕竟不能为女友所理解,新时代女性在见过那个高官的侄子之后,断然拒绝,理由是笑嘻嘻的三个字:不合适。女友每天仍是码字,在食堂计较一块大排的好坏,被动地挤在冷漠的地铁里,但她无端地感觉,自从她“不合适”以后,那位男领导每次走过她身后,总是带来一股阴冷的风。
所以胡兰成说,还是女人对污染的抵抗能力强,如宋儒空气下的荣宁二府,賈政賈珍等都是迂跟下流,大观园中诸女子就许多是活泼的。他还说,我亦是偶有颓丧,就到热闹处去张望女子。
于是,身边,越来越多的是磊落侠义的女人,她们有一副“我行事我承担”的任侠神情。原来,我本能地以为,女人射向男人的鄙视的一眼,其杀伤力应该大于男人射向女人的鄙视的一眼,可是,现在的那些猥琐的男人们也像是转世投胎的病毒一般,有天然的免疫力,在女人们鄙视眼神的聚焦处,依然活得精彩,吃得下每一块红烧肉。
中国民间有“男有刚强,女有烈性”的说法,过了这么多年,尽管时尚界流行印花、蕾丝、绑带鞋,烈性依然是很多女子血管里的暗流。而T台上雌雄同体的诡异美学,也毕竟不是为那些猥琐的男人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