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药有了卫生部门的批文后,以物美价廉的优势进入了市场,我们基本上 没有做广告,所以你可能没听说过我们这药,但医药公司对我们的药非常欢迎, 因为我们这药在疗效上和那些整天打广告的同类药没有什么差别,可价格比他们 低一半还多,给医药公司留下了巨大的利润空间。现在是市场经济了,当然哪种 药赚钱医药公司就喜欢卖哪种药。有一度,我们这种新药简直到了供不应求的程 度,只好让工人们加班加点地干。很多年没有加班加点过的工人们也很兴奋,因 为这表明工厂又恢复了活力。
上级主管部门看到这种状况,立即把我们厂立为国企改革的榜样,而且很快进行 了股份制改造,设定为一亿股,一千名工人以现金和工龄每人一万股,共一千万 股,工厂以土地、设备、品牌等拥有六千万股,我以技术和管理拥有一千两百万 股,剩下的一千八百万股由上级领导部门分配给各相关单位。在股份制公司里我 是总经理,因为这家公司的主业还是制药,最大的股份还是药厂,所以一般情况 下,人们还是把我称为厂长。对称呼我倒无所谓,主要是能够有职有权地干事业 就行了。
由于每年有几千万的利润,除了扩股之外,还能有一千万用来分红,这样我每年 大约能分到一百二十万元。头一年,我不敢要,因为我从来没有拿过这么多钱, 但上级领导下命令非让我拿,说我不拿就会被人议论改革是假的,不仅仅会影响 药厂的形象,也会影响全市、全省的形象。我只好拿了,可还是不敢自己花,就 设立了一个科研基金,用来奖励开发出新药的技术人员。第二年,看到其他地方 科技人员做出突出贡献的,几百万元都敢拿,我的观念才有了变化,也参加正式 分红了。
有了钱,我当然先买了套南昌最好的房子,并装修得很豪华,又给我丈夫买了辆 丰田轿车,因为他整天就想有辆车开,这样从市里到郊区去上班就方便多了。后 来每年都有一两百万的分红,花也花不了,就存到了银行里,存折放到一个保险 柜内,我和丈夫都有钥匙,需要了拿就是了。对了,在飞马药厂红火起来后,和原来欺负了我的赣州那家民营药厂还发生了一 场有点戏剧性的冲突,现在想起来,也多少出于我的一种报复心态,当然表现形 式是现在常见的行业竞争。
由于那家民营药厂并没有兑现和我的合同,所以我研制的感冒新药他们并不拥有 专利,我在时机成熟之时,又把这种感冒药换上飞马商标推向市场,而且把价格 定得很低,主要占领省内农村市场。正好这个市场本来属于赣州那家民营药厂的 ,但他们的价格比我们高了近一半,因而立刻受到了冷落。那个厂长就以不正当 竞争把我告上法庭,但此时我不是一个孤立无援的纯粹技术人员了,而是市里和 省里树立的国企改革典范,那家民营企业还想靠地方保护和家族关系是行不通了 。最终,法院审判不正当竞争证据不足,原告败诉。
那家药厂因此而失去了大部分市场,损失惨重,厂长不服,花钱买通黑社会杀手 ,有一天我下班回家途中,他们开着一辆东风大货车,迎面向我坐着的凌志轿车 撞上来,想造成车祸,但因为我车速不高,凌志轿车的安全系数高,所以尽管车 被撞得变了形,可我只受了轻伤,倒是开东风车的那两个杀手没控制好方向盘, 一下子冲到了路基下面,都受了重伤。交警赶到事故现场,发现不是正常的交通 肇事,便将案子移交给刑警,结果杀手很快交代了幕后指使人,也就是那个民营 药厂厂长,检察院立即提起刑事诉讼,最后法院判处他七年有期徒刑。
还是回到我和我丈夫的关系上吧。
我承认,自从我接手飞马药厂后,因为工作繁忙,对他的照料少了些,但我对他 的爱是一丝一毫没有减少,比如每年他过生日的时候,我再忙也要抽出时间来陪 他共进晚餐,开始是在家里,后来就到豪华宾馆,开始买的蛋糕只有饭碗那么大 ,后来就有桌子那么大了,而且晚宴后还和他在南昌最好的夜总会里包一间大包 厢,唱歌跳舞喝酒,夜深了就开一间套房,有时还是总统套。
逢年过节时,我更是要和他一同出去度假,开始是去海南、云南、广西、广东, 后来干脆就去泰国、香港、马来西亚、新加坡和澳大利亚。我不能给他做饭了, 就请了一个会做广东菜的保姆,至于我出差、出国,只要有时间去市场购物,买 的第一件东西肯定是他的,什么西装、领带、皮鞋、风衣、手表、照相机、小电 脑、望远镜、刮胡刀、CD机,反正都是想着他。
[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