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我慢慢躺倒在床上,闭上眼睛,惬意地,温馨地。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
我握着话筒,不知道说了多少遍“我想你”,直到话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然后我睁开眼睛,看见歆。黑色的吊带裙,冷冷的眼神。歆盯着我看了很久,嘴角有淡淡的嘲笑。然后我看着歆离开。我有强烈的预感,她再也不会回来。
凌晨三点,我听见电话铃尖锐的叫声,心没来由地下坠。
汀,灵出事了!电话里有嘈杂的雨声,歆喊叫着。
在医院里,我看见了灵。长长的细发,苍白的脸,细弱的手腕上,绑着厚厚的绷带。这还是那个在我怀里唱着《甜蜜蜜》的女子吗?然后我看见了歆,倔强的,坚强的站在那里,仿佛顶着一个世界。冷冷地说:如果是我,我一定不会给自己留一点机会。我不明白她此刻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因为我很了解她对灵的感情。
灵复原的很快,我请了长假每天陪在她身边。灵的情绪也稳定了下来。她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女子。我没有问她自杀的原因,我很高兴灵又回到我身边了。歆一直没有露面,我偶尔会想起她,她抽烟时仿佛与世无关的样子。
灵出院那天,意外地在门口碰到了歆。歆的额头上有一块很大的疤,像黑夜里某种爬行动物。我想问,但看着灵,我什么也没有说。歆拉过灵的手,我第一次在歆的眼里看到在乎。签个字,你就自由了。歆说,把几页纸放在灵的手里。
很长一段时间就这样从生命中滑过了。
我和灵终于生活在一起,守着每一个清晨和黄昏。我的生活又变得健康明亮。穿干净的衣服,下班后和灵一起做晚饭、看电视、听灵唱歌,看灵腰肢轻快的扭动。只是每晚临睡前我会为自己调一杯零度激情,深蓝色。歆像一个泡沫,在这个热力四射的城市蒸发了。有时候我们会说起歆,灵说她自由惯了,无法停止。
半年后,灵怀孕了。报告单出来的时候,我们的孩子已经有三个月大。灵执意要去郊区静养。临上车时,灵说:歆有打过电话给我,她额上的疤是为了我的离婚协议书。再有,她要我告诉你:她很爱你。但是,灵顿了顿说,我告诉她:我不会失去你。
我又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在黑夜里抽烟,然后想起歆,一遍一遍。我到歆经常去的酒吧。我想我很期待可以再见歆一面。离别,关于歆的一切反而变得深刻。我经常想起她睡觉时紧抓着我的手,她的梦语,她倔强的痛楚,以及她要灵转告我的话。我触摸到我灵魂里颓废的东西,和歆密不可分,并且一点一点侵蚀着我的思想。曾经对歆的伤害,因为无所谓,所以苛刻地伤害。甚至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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