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纷乱世界中,失爱的危险,未必会比失财来得更切实深重,动辄深情款款的毛病,还有那些缠绵女子心肠,确实应该收敛些,藏进年少的春衫里才对。
文/荼蘼
晚上,正被《粉红女郎》搞得要笑岔气的那一刻,忽然手机尖锐的短消息声响起来,我漫不经心地抓起来看。
好像是我的老情人。
说老情人而不是前任情人,是因为自他之后我再也没有谈过恋爱。说好像,是因为我已经将他所有的号码统统删去,似曾相识但并不十分确定。
我的老情人家世良好,长得高大帅气,亦懂得一些书墨文字。当初真是郎有情妾有意,都已经谈婚论嫁了,忽然一笔悉尼的贸易非要他去不可,从此杳无音讯。闻弦歌而知雅意。他回来后我亦从不联系他。断不肯死缠烂打,上演弃妇苦情戏。
再后来,断断续续他有短消息来问候,我却是心灰意冷,言之廖廖,敷衍塞责。这一次,大约不过还是如此吧?
打开短消息,一则蚊子与自杀。我看看,无语,男女阔别,回首讷讷,不知从何提起,来段不相干的铺垫,算是搭讪?
不理,继续看电视,继续大笑。
刷又来一则,是魔鬼、上帝、吸血与护舒宝。我撇撇嘴,忍不住回:“这第二条真是恶心。”
他回:“没有惹你吐吧?”
我想想,玩笑的心态又起:“恶心的事情看多了,已经不容易吐了。”
他不理我,问:“在干吗?”
我:“看涩女郎”。
他:“一个人吗?”
我不理。“一个人”全是拜他所赐,才会对男人丧失信任。可是一个人、两个人或者甚至三个人与他有什么干系?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说实话,真是蛮想你的。”
我以为我心内温柔的白雪早已冻成坚冰,今生今世,永不会再融化。谁知他此言一出,空气忽然稀薄,心脏勒得疼痛,我马上泪出。
抬起眼,泪光迷离中涩女郎里那个狠着心一再出骗招的大宝正被人唾弃攻击。
我想起过往,又有点冷笑,慢慢写字:“说谁会相信的话呢?!”
他回:“只要你信就好,其实你信的,我知道。”
切!我愈发冷笑起来,缘何说我一定会信你?拿准了我心太软?我一字一字斩钉截铁地说:“你错了,你逃走的时候我已经决定绝不再相信谁爱谁这件事。”
是的,自从他蒸发之后,我不仅相信他完全没有爱我,我更要彻底地相信我亦不曾爱过他。全副武装,好把蚀骨的思念、伤心、怨恨全部妥妥帖帖吓退。
他:“你真绝情。”
我无话可说,黯然失神,只简单地改了几个字:“绝情的不是我。”
沉默良久,他说:“我不是你想像的那种人。”
谁有耐心再追究曾经发生过的事呢?落花流水,逝者已矣。说是或非,又能如何?随之玩味地笑起来:“算我看走眼好了。”
说话的那一刻,真的很想去相信,而心明了不会相信。
再后来,他说晚安,我想想,也安静而有风度地说:晚安。
回头再一条条看,都是些平常男女的无聊话。可是说话的男是他,说话的女是我,我与他,曾经有周折过往,每一句,都有故事、停顿、哀矜与辛酸。
我一句一句都删掉。指尖有轻微的痛楚。
我从来没有告诉他,他走了以后,在梦里头,我一步步倒退着,流着泪,声嘶力竭,说亲爱亲爱,你怎么可以不要我?怎么可以?你告诉我为什么?哭得伤心欲绝。哭醒了,人还是一哽一哽的。我也从来没有告诉他,他是我平生第一个,动了念头死心塌地要嫁,打算与他厮守终生的人。
没有。
我只是含着笑,带着伤痛,慢慢站起来,一个人,在异乡大都市,在种种诧异的眼光中,尽力展现如花笑颜。
这以后,慢慢更知道,在这纷乱世界中,失爱的危险,未必会比失财来得更切实深重,动辄深情款款的毛病,还有那些缠绵女子心肠,确实应该收敛些,藏进年少的春衫里才对。
这么说着,真是有点怅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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