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爱上他的时候,他没有隐瞒自己已有家室的事实,甚至把我往外推,毫不留情地冷淡我,希望我能寻觅到属于我自己真正的幸福。
可是我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多年了,我一直在找寻一种感觉,渴盼有人能拔
我的心弦,动我心志,让我埋藏的情感倾泄而出,一如火山迸发,狂热而一发不可收拾。我热切地期盼着这种付出,而从未有人如他一样,让我魂绕梦萦,让我如此不理智,于是我知道我等的就是他。
自己以为可以似飞蛾扑火般无怨无悔。我的执着融化着他,逐渐地动摇着他,我不顾一切地向他证明我情愿做他的红颜知己,我不求不在乎名分。
他在若干次无力的拒绝后轻叹:“这对你不公平。”我握住他的手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说:“我愿意。”自此,他默认了我的存在,也渐渐地流连和眷恋着我的挚烈。
(2)
他总是一有空就来和我呆在一起,也常常在不能陪我时,在电话那头抱歉不已。有时为了短暂的相处时光,我们颠倒白天与黑夜。而我,不管多晚,只要能坐在他身边,在那温馨的台灯光圈中,痴痴地听他说话、看他的样子,纵然整夜不眠也心甘情愿,也能在第二天灿烂着心情开心地工作。
等待是件很苦的事。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有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方便给我电话,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发条信息,传递我的思念给他,怕他家人发现,怕给他惹麻烦,怕我的缠绵给他压力。
当我偶而终于忍不住控制不住自己,拨通那熟悉的号码,而电话那头传来他迟疑的声音时,我就会故作轻松地说:“不方便是吧,那就迟些再联系吧。”从未对他说过,每次挂上电话心里都难过得不得了,也没告诉过他,每次打通他电话他不听时我的失落。
我努力做个好情人。因为这条路是我自己选择的,我之错,我认。
(3)
我对他的妻子也怀有深深的内疚感。我常常想,如果我可以少爱他一点就好了,那样我会理智些,会去顾及许多世俗的东西,兴许也就不会去招惹他。可是我从未试过如此地去爱一个人,狂爱痴爱难以自拔。我放肆着自己的情感,也接受现实的残忍。
起初,他荡漾在爱中却始终保持清醒,若有若无地会提醒我找寻自己的归宿。每次他一提及我就生气,并不苛求什么,只求和他有段相爱时光。仅此而已,何必苦苦相逼?
他总是在我沉默的痛楚,在我流泪的凄然中败下阵来,然后也学着我小心地回避现实,安心地牵我的手,回报我他似乎一样盲目的爱。
他的呵护与照顾无微不至。每一份巧心思,一朵玫瑰,一瓶香水,一盒巧克力都令我心醉不已。他就是我想要的伴侣,那种微笑,心心相印的默契,惟有他可以与我共有。
(4)
我生命的重心与主题全然是他。为等他,我会开一夜的灯,会分分秒秒地盯着电话期盼,会为门口响起的脚步声而心跳不已。而每次见到他,我无论怎样都不会让他感觉到我无时不刻不在念着他。
我竭力为他营造一种意境,那就是他可以完全没有负担地爱我。想来时就来看我,反正钥匙是给了他一把的。没时间时我不会打扰他,我会照顾好自己。兴许是把自己掩饰得太好太深,以至有一次他竟然会有些失落地问我:“我对你是可有可无的,对吧。”
听到这句话,我心如刀绞,却故作镇定,歪头反问一声:“你说呢?”我何尝不怪他的不理解,然而从开始扮演这角色的那天起,我就决心不给他压力的。
(5)
如果让他知道我会痴站在窗前伫立一夜盼能看到他的楼下他的身影出现,让他知道我也会买醉只为能沉睡不再想他,让他知道我日记里除了思念还是思念……他会有多不安,会有多自责。他的善良与心软我知道,我不想他为难。
累积的痛苦和长久的压抑却令我脆弱而敏感。那天和他在一起,他妻子的电话久久响着,他不愿在我面前接听。而那清脆的音乐声,声声敲击我的心,令我几乎不能自控,痛不可抑。而要命的是他给她发信息,那信息一来一往,信息提示声更令我崩溃。
我悄悄看着专注发信息的他,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洒脱不了,何其在乎。因为他从来不曾给我发过或者是回复过信息。
谁在他心目中更重,这个问题毫无意义。事实上我不过是他生命中的插曲。
(6)
转眼春节来临,自然地,在这重要的日子是注定独守的。大年三十晚上,我以为我可以安心地做情人,却在那一夜的寂寞无助中动摇了。
其实我何其普通的俗女子,我也期冀一段朝朝暮暮相依相守的踏实。我倦怠了偷偷摸摸的恐慌与不自然。彼此都累啊,何必如此?
凝视着镜框中微笑的他,或者他也一直在期待解脱,不过不知道该如何启齿罢了。
他已经给我太多,这段情这份真爱足以让我回味一生,让我无悔此生。我知道是时候退出了,给彼此一些空间去享受最美好的感觉与回忆,趁着没给别人造成伤害之前这应该是个好时机。
也许,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我的选择。他不过是纵容着我的挚烈,用他那宽容的方式,引我走出爱的迷恋与狂乱。他应该是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的,兴许正因为此,他从不回我信息,也不给我留下只言片语。没有那些有形的东西,兴许我能恢复得快些,不至沉迷不悟?
突然地发现自己更加地懂他了,也更深地爱他了。这样的好人,怎忍心让他两难?我不再做他的好情人了,但我深知,这一生中只有他值得我如此深爱与付出。走过,拥有过,就已足够!(文:罗湖/沈芊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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