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ly(新浪网友) 图/赵婷 欢迎网友投稿　

　　田西是我第一个恋爱对象。

　　与别人类同，两个人是在学校谈的恋爱―如果那时候的好也算得上恋爱的话。

　　田西是个聪明的男孩，可惜不求上进，我们区的每个学校他都去过。自然他家父母也着实费了心思，那么头脑敏捷的孩子最末上了技校，不免有些匪人所思。那时候想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那么作践自己，真是糊涂。现在想来，凡事皆有天定，真的是人有心而力不足。

　　说不清什么时候喜欢上田西的。正是读高中的黄金年龄，被自己一寸光阴一寸金慢慢的浪费，上数学课的时候不听课，学着劣等生的样子睡觉，哪里有觉，趴的头昏眼花，倒真的是几欲眠去。金丝边眼镜的文静女教员从来不提问，讲完她的课，叫上数学课代表，就在下课铃声响起起身而去。她不问世事的这种洒脱害了我们一个班级的懒怠学生，那金丝边的眼晴在我们的记忆里时间越长越深刻，年少无知在眼镜的回忆里格外清晰。物理课的时候，神经质一般看着自己手中的笔，落寞而寂寥，一抬头碰见老师提问的问题，一张嘴是首先打开电源，“在水里也能打开电源？”老师有点狐疑的盯着我这个入校分数高高的女生。一脸的飞红让老师停住了训斥。那时候唯一值得骄傲的是文课的优异，英语和语文一直是竞赛的强项，学起来也是淋漓尽致，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没有几个人能抵上。

　　　要考试的时候，坐在我后排的田西央我两个人替考，他替我考物理数理，我替他答语文和英语，强弱结合，所向无敌。我犹豫了一下，答应了。成绩下来的时候，我和田西的语文以我高他一分的成绩排列名列学校之首，英语也是，而我的数学，以全班最高分8分排在学校第一名。课代表读分时，我的耳朵嗡嗡做响，轰轰得象有辆火车跑在路上抛了锚，震得浑身上下都散了架。总名次田西在第二名，我是第二十七名。班主任看我的眼光怪戾，她不知道个中原由，仿佛我一下子成了齐易杰，那个患白血病的女生，总在家里呆着，考试的时候总是瞪着无辜的苍白的眼睛看着大家。那一霎间，我恨田西，不仁不义的家伙。想找个缝钻进地里。

　　转眼过了半年，我用功的学习，对田西不屑一顾，冷眼看他高高的身影在默默和叶红身边转过来转过去，什么想法也没有。那两个班里的美女因着他格外娇媚。到了冬天，突然间下起雪来，我不能回家，只能呆在教室里吃我的鸡蛋和面包。看见他们一对一对，心里有点郁郁，一转身离开了教室，看蓝球场上有没有人，外面冷得厉害，连一个影子都没有，只有学校厕所里冻得哆哆嗦嗦的同学急急的往教室奔去。自己搓了搓手，一看表，还有10分钟上课，上个厕所回去吧。班上的高夫子迎面走来，“桑桑，上厕所啊。”“嗯，”不上厕所能上哪里，他白白有脸几粒褐色的麻子清清楚楚，看见他都有点可憎。但是他是班上的卫生委员，若是在学校里吃饭，少不了他的照顾。自己都能感觉出来自己脸上冰冰的笑极不自然。回到教室，田西鬼鬼祟祟的递了一张纸条给我，是高夫子写的，说是喜欢我。今天若是有时间，他想约会我。本能的嫌恶，什么人什么事，不能直接说。好端端的让别人给传，那岂不是天下人知晓。然而，一转头，看见高夫子殷殷的眼神，不禁莞而，原本白的脸变了红色，那几粒小麻子微微的象是洒在饼干上的芝麻籽。我冲他点了点头，算是允了。

　　学校后面是个溜冰场，那时候在我的眼里是个灯火酒绿的地方，社会青年们姹紫嫣红在上面溜冰如飞，这是个不健康的地方-老师说，不要有事无事的去。我等着高夫子，瘦瘦的身体在夜里一点不显眼，有点傻傻的样子站在栏杆边。10分钟的等待时间让我心中勃然大怒。正欲离开时，田西姗姗而来，一脸的笑，一脸的坏。他来干什么，望着我冻得发青的鼻子，他突然笑了起来，仿佛我是个芭比娃娃。高夫子这个可怜的家伙，被这个田西老大游说无奈的允了他，取消了和我见面的机会，让给了田西，让田西有了这个机会向我道歉。我盯着田西，这个可恨的东西，有什么资格支配我空间和时间？头也不回的回了只有5分钟路程的宿舍。

　　第二天跑完早操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我看见高夫子已经替我打好了饭。一脸的羞红，仍是让我无法原谅他，这样子的一个人，要找女朋友在约会时间还能让给别人，没劲。我把打好的饭倒了，高夫子的眼有点东西闪烁，他没有一点机会和我在一起了，我不能和这样的一个人成为朋友，他心里清楚。田西在一边看着，拉着高夫子的手在说什么，说什么和我都是不相干的事情，两个人，自大加一点的家伙，让我彻底对他们要多难过有多失意。

　　互不通声息的过了半年，再过半年，要升高二了。对田西他们也渐渐淡漠了。

　　一天，我正低着头看书，一张便笺传了过来“桑桑，你低下头的样子很漂亮，眼睫毛黑黑的象一条黑线。”看见这样的赞美我不禁有点心境摇晃起来。一看署名是田西。我没回信，随手装进行衣兜里，肚子里却象是有一窝肚子在乱蹦，就这么一句话，害得我在回家的路上撞在路边的石头上，起身的时候我又把纸条取了出来，重复看了一遍，脸上不由得飞起彩霞来。第一次接异性的信，被人赞扬还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毕竟是到了春天花开的心情。只可惜，是田西。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田西一直给我写纸条，传达他的喜悦和爱慕。在我的札记本上写“怎么你的文章能得优，我就得不了。”我无语，对他的答复我一直是无语，想也没想这小子为什么突然间对我有了感情。晚上下晚自习的时候，田西总在身后跟着，送我，班里的同学对我们的事情由两个美女广播地无人不知。她们失意了，我得意了，心里有点无由地高兴。对于他在追求我的事情，他也不解释，我更是懒得去说，本来就是田西对我已经开始超出同学的关心了，谁让他送着来，我想了想，抿着嘴瞪大眼晴。等着田西回答。“就是想送，没有什么。”田西不愧是追求女子的高手，他了解别人的喜好，直接就进入你的心里去。田西开始变得热爱文字起来。他从书上抄“摘星的楼”下来录在我的本子上的，一字一句，都是深情。“雨后的小路”田西也一笔一划抄下来给我，倒真是费了心的。我的心开始有点被关怀的感动。看着他不象以前那样子牙跟发痒和淡漠了，取代的反是一种麻麻的幸福。夜里睡觉得自己不值，却还是忍不住不想他。

　　我们俩开始变的“好”起来。我学习田西的字，他的字清秀洒脱，全不象他那样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所书。他读我的札记，从那里开始了解我的思想和情感。情感负重太多了，他说的，不应该是你这样简单的人应该有的。望着镜中的自己，真的是简单而单纯，瘦瘦的脸，虽然稚嫩却是黑的脸色，没有半点化妆品。165CM的高度在白毛衣黑裤子里显得弱不禁风。细细的象是一株凤尾竹。然而我爱看书，喜欢把自己模拟成某某在某某环境里，徒增伤悲，枉自自嗟。倒真是应了“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天下小女子共处的梦境。田西在后面坐着，总看我的原因，让我有点芒齿在背。

　　那天天不好，田西却不见了，一上午的课在恍恍悠悠中渡过。要下课的时候，他回来了，手里还有他在西关路公园照的照片，紫红色的毛衣，运动裤倚在铁栏上――我从来没送给别人照片，也不愿意照像，但是你一直跟我要，所以去照了这张照片。照得也不好。我没说话，只看着照片，心里悸动的厉害。这种好让我有幸福和下坠的感觉，尤其是反面写的字，让我对自己下了一个诺言：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嫁给田西。而那几个字，在以后的几年里却淡淡得不着痕迹，在田西的一言一行中找不着半点痕迹。到了晚上下雨了，田西给我写一封英文信，说是给我借了雨衣。我在前，田西在后。披着雨衣骑车，雨水也是沥沥了一身，到我家的拐弯的路口，隔着手套与他握了握手，说我先走了。也没看见田西在路边站了很久，回到家看了会儿电视就睡了过去，一夜无梦。

　　第二天见田西的时候，他没有说话，只找人递了一封信来，厚厚的5张。我心沉了一下，看着他与班上最小的小刘丽坐在一起说话，觉出不妙。小刘丽是班上的开心果，无论哪个男生，都愿与她玩。以前没觉出什么，现在一看，眼睛有点发涩，想是难受极了的缘故。在厕所里看他的信，从初识到相处，田西说一直觉得我聪明而倔强，但内心里又是脆弱不堪，说我是好女孩，他喜欢，但是他自小受家人宠爱，尤其是他的奶奶。那天下雨，他借了雨衣给我，而到了家的我，对他无半句关怀之词。我的脸微微发烫。然而事实如此，我对他真的是缺乏关心，雨衣还在我的手里，羊公碑尚在，读罢泪沾襟。我有点失措了。从幸福到失意只是一夜，一梦醒来，真若南柯。

　　体育课是田西的强项。那节课打的是蓝球，他打得格外认真而热烈。我怔怔地看着，蓦地，一个球过来刚好打在田西的鼻子上，鲜血流了下来。我的心开始发紧，很想冲过去替他拭去。然而田西的眼光落在小刘丽的身上，小刘丽一口一个田哥的叫着，反倒是我显得额外而多余。田西整节体育课没看我一眼，看着锻练用的横杆，一下子变得高高，象我田西的距离，本来不远，因为眼光，变得高而远起来。

　　又睡了一夜，我让高夫子找他，在西面的大厅门口见。看见他的脚在我眼前晃动，我抬起了头，田西一点也没有变化，不憔悴也不高兴，但有点郁郁寡欢。我想起了书里的情节，痴男情女冰销雪融的激动。我不能让他这样子走掉，直盯他的双眸，眼泪潸然。田西转向一边，“还有事吗？没事我走了。”我根本没有说话，他倒是想先走了。“是我不对。没事了，走吧。”我把昨天夜里写好的信给了他，写信时的百啭千喉情感已经掏了一半，不用再说了。写的时候鼻子恰逢出血了，刚好滴在白纸上，象是杜鹃啼血一般。

　　田西最受不了的是别人以真情相待，以理服他。看我的信仿佛看透了我的真心，简单而单纯，对他的好一纸可以明白。

　　闹了这一折戏，两个人反而比先前好了。不好的是我的成绩，虽不至于一泻千里，却是差强人意。整个人的身心转在田西身上。田西爱玩，10年前，台球是极时髦的东西，整个东理街是小城里的娱乐中心，而田西是东理街的高手，几乎无人抗衡―时间就这样被如倒拉圾一样毫不吝啬地掷地无声。

　　上高二了，田西转校去了技校――他在运动会上挣的分因为迟到违反纪律太多支不抵债被主任狠狠地训斥。他的三爷，学校的书画班主任对他无奈之极，恨铁不成刚总是摇头不已。

　　田西心野了，看着他我也惶然。再有一年就要高考了，我要上大学的。不能再这样了。

　　田西上技校，我读高中，他一走，黄鹤一去不复返，他投入地去玩了，虽是咫尺，却是没有联系了。他好象整个把我给忘记了。偶尔，听说田西和谁谁又在谈朋友，心里针刺地难受-薄情的人怎可如此待我。

　　离高考还有三个月，田西若鬼魅一般现了。说很多疼我的话，一昧笑，天天缠着到我们学校。他的个人魅力对我诱惑力十足，小说里的情节又开始在脑子里一幕幕上演，琼瑶小说里楚楚可怜，情可殉天的佳丽又成了我的模板。

　　田西对我的决定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高考就这样在糊里糊涂中若断了线的风筝在风里没了踪迹――他不想让我上大学，那样子我们距离太远。我们俩个的将来就这样在傻傻地决定中没了颜色。

　　因为转校，我比田西高一级，毕业了，在滨海的一家国营表厂工作，同事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在开工资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做了一个多么荒唐的决定。我的工资比起他们来差异很大。为了我的将来，我要重新学习。田西没觉出我的变化，比我大两岁的他还是学校里磨着时间。而且，田西只要我在他的身边，就变得轻飘飘，有与没有都变得不重要。

　　该上学的时候没努力，没了铁锨的时候想挖土。

　　我选择了自考的英语，很轻松地过了前面几课，第三年接着考的时候，田西毕业了。

　　到底是爱情还是冤孽，现在我有点迷迷蒙蒙了，他含着笑出现在我家。那么坚定，那么有理由的把搁了一年的我又放在他的手心，他的笑是我无法拒绝的东西。他的承诺是我渴望的爱情。一所房子一个家一个终生爱自己的人，最关键的是，我渴望从一而终，希望一生只有一个男人陪着我，自然地我们俩个开始了真正的恋爱。

　　田西的家里有些背景，把他安置在公安局里上班。警服在他身上愈发显出他的英俊。

　　田西领我去他的单位，我忽略了他领我去的时候，都是星期天。看见他办公室的宽敞，185CM的他加上有点酷的面庞，我有点满足。

　　后来离他们很近的一家外资企业招工，我便入了公司。从翻译做起，一直做到决策层，很是顺利。因为电子行业的急速发展，公司也日益壮大起来，田西经常领着朋友介绍人到我们公司，都允了。田西来找我次数比以前多了，很高兴。他开始筹划我们的将来了。

　　　俩个人的将来在思想中变得甜蜜。

　　　认识6年，田西总算开始沉稳。我们开始了约会，地点还是台球案，不过不是东理街，变成了稍为高级一点的西环路。那里服务的是一个俏丽的小姐，干净雅致的房间，光滑艳丽的球，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田西自己一个人打着，高高的个子，腰弯成一个很好看的弧形，球杆一击，球哗啦一声，四散开去。我对回过头的田西微笑。一生凝在那一格，象是一副灿烂的画。一回儿进来一个人，田西与他对打，输的人付钱。玩了一个小时，田西一分钱未付，携着我离开了西环路。以后有空闲的时间，田西便带我去了那里，那是他的嗜好，却非我的爱好。几次，他在内面打球，我在外面看书，紫德院的书不是很多，却也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闲。

　　约有两个月的时间，田西告诉我他要调离工作岗位了，从城里到乡下，要有2个小时的公共汽车路程。我说他怎么做的，会跑那么远。田西说你不懂的，是的。真的不懂。一直到后来我结婚的时候才知道田西一直在我眼里演绎一个虚的故事。

　　田西去了乡下，老毛病又重见天日。对我若即若离，两年的时间，只是过节的时候见了面。

　　平时连电话都省了。加在一起两个人聚少离多，竟然不过2个月。照片仍在，田西浅淡的笑浮在脸上，紫色的毛衣现在看来过时了，那后面的字却是遒劲不失风彩。在地愿为连理枝，根都没有了，枝能繁荣，我有点迷惑了。

　　　我生日的时候，田西不在。

　　　田西生日的时候，我找不到人。

　　　若是真的彩凤双飞倒是可以双栖，想起当年视我为高徒的语文老师说的话：你和田西不适合。你不是漂亮的人，而他追的是漂亮的人。字字珠玑，却是差我心意，当时不曾细想，现在有时间想了，那么田西对我的好，又如何获疑？

　　在北山上两个人见面的时候，田西说他得病了，难以启齿的病，家里的人他不肯说也不愿意说。让我看他的眼晴，红红。我的经他说什么我都可以信，我的经历是一张白纸，他可以随意说，我却可以尽信。我在为我当初的诺言努力――做他一生一世的妻。田西不碰我，说是怕我有病，震动加上感动，让我和田西两年半见面的时间仍是涕零，不改初衷。

　　我的钱开始一点一点转向他的治病，田西的朋友都知道他有一个有钱的女友。

　　田西的眼不再红红，说是可以治愈了。

　　我不给他钱的时候，田西也不再来了。

　　再傻的人也知道了结局。最末一次来的时候，又是借钱，别的理由，我看着田西，我一心想嫁的人，突然间有些落寞和伤心。从认识到现在，我一直在奉献自己的真心，两个人却真的不是在一起“恋爱”了这么长的人能做的事情。只是握握手，轻拥一下，就是两个人情感表达的最佳方式。若是我早早得和他在一起同枕而眠，是不是田西就不会染有疾病。他得病给我的理由是：他不能动我，但是实在无法扼制自己。这是真爱吗？

　　西环路台球案一如往日，小姐却是换了，见了我也不多说话。看见田西和她有说有笑，我明白他和她们见面的时间比我还要多，我幼稚的爱情在他的身上找不着影子。

　　奶黄的色调将屋内调谐得平静而温和，看着田西弯着腰，划着优美的曲线。我的眼晴开始湿润。没有理由，“你怎么了？”田西转头问我，没怎么了，我想起了前些年来的时候那定格的回眸一笑的灿烂。他早忘记了，但“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那照片上的话却深烙在我的心底。

　　田西年底的时候回了家。

　　一起来的的还有一位大哥，来看我的，做为田西的女友，我显得有些羞涩，没料到在护城河边上的快餐店里，田西说他有新的女朋友了，那大哥是和他一起的工友。一震，筷子显些落地，脸色也泛了白，潸然泪下。他知道我不是开玩笑的人，那螃蟹在盘子里渐渐冷却，象极我的爱情，死了，没有颜色。我说开什么玩笑呢，田西看我，很认真的说，我是真的，你看我的脸上的抓撕的痕，都是她给弄的，她很狠，但是我喜欢。。。。。田西一直说她，我怔然一刻，笑笑，那笑挂在脸上，有些发硬，说回去吧，我要上班了。

　　一个星期疯了似地与男子见面，通常不过一次，就不再见第二次。田西在我心里重重，即便是他的坏，也是栩栩如生。海边上两个人静静的数沙子，看海。运动场里手把手教我骑摩托车。我头发乱乱，替我梳理。包饺子的时候替我擀皮，历历再现。半年以后，田西又来了，看见我瘦的脸，他不说话。

　　“难得想起我了，有事吗？”我木木看他。

　　“没有。”田西说着，没下车，在摩托车上倚着。

　　“没有就把借我的钱还我？”我刻薄起来。

　　“借条给我。”田西发了火。

　　“没拿。我成天将借条放在身上吗？”我失控了。

　　“那我不能给你。”田西愈加发怒。

　　“给小峰抄给我。”我转头向一边。

　　“我们又不住一起？”

　　“那你找别人给我，我被抢了还不知道。”我跟了一句。

　　　“你有男朋友了？”

　　“有了。与你有何干？”我恨死他了。

　　两个人叮当叮当地说了一会了，不欢而散。伏在办公室的桌子上，我哭得天昏地暗。

　　　雷夫在我身后劝我，劝了几天，两个人开始有了交往。

　　　雷夫和田西是同学。他知道他的全部。田西公安局的职位是骗我的，他是在公安局里做，但不在编，是以后到乡下去的时间才转正的。以后，雷夫双目熠熠有神和我说，认识了和他共处一室的分配生，现在快结婚了。

　　我把自己完全亮在第一线，对谁都不设防，甚至渴望快点结婚。

　　5月1日田西结婚了，雷夫告诉我，我还是有点不适应。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10月1日我和雷夫结婚了。

　　我先有的孩子，田西没要。

　　一直不要。见了我总是离开，不再说话。

　　看着他能以前的照片，紫红色毛衣，清淡的背景里淡淡的笑，我笑不起来，反面的字看不见了，不想看了，粘在那里动也不动。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去想时，浮生万千，无绝无衰，不想时，什么都宛若空而寂寂。

　　下面我的照片，也没动，白色毛衣，黑色长裤，两条辫子在树边寞寞立着。那个时代那段时光定在那一格，清纯若水仙，静立不动。览景想前欢，指神京，非雾非烟深处。向此成追感，新愁易积，故人难聚。

　　“睡觉吧。”雷夫叫我。

　　转身看雷夫，这是我的夫了，一生一世的夫了。

　　“你还想田西吗？”

　　　“没有，想要我的钱了。”我淡淡地说，“他欠我的他要还的，只是不清楚，他就是不给我，不想给了吗？”

　　　“不给就算了，有些事情，要是你觉得欠人家的，就不用要了。”雷夫劝我。

　　　“没有，从来没有欠他。”偎在雷夫怀里，我沉缓地说。

　　外面灯光全暗了下来，11点了。

　　“快睡吧，明天还上班呢。”雷夫说。

　　嗯，我应了一声，万赖俱寂，是睡觉的时间了，回首向来潇洒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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