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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包来了 你把爱情放在哪?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6月30日10:15 南方网

  1

  我告诉小书我要去上海时,她大叫:“你真的要辞职?”

  辞职算什么?如果他真的能属于我,就算十个工作辞掉我也不心疼。

  “你真的决定去找他?”我知道小书想劝我,可是,现在谁劝我也没有用。我花了三年的时间恋爱,两年的时间等待爱情的结果,一年的时间忍受分隔两地的痛苦,还不够吗?

  “是,我一定要去,他说了,他在上海等我。”我坚定地说。

  “我就是想不明白,你在深圳的工作那么好,他怎么就不能来深圳发展,何况你为他付出那么多了,他难道不该为你做些什么吗?”小书陪我将几大箱的东西办了托运,看着我身后的大背包压得我不堪重负的样子直摇头。

  可是我的精神早已被即将到来的见面充满,根本看不到小书一脸担忧的表情。小书是我大学时代最铁的朋友,她见证了我的恋爱,是对我的感情最有发言权的旁观者,可是,我无法对她的眼里闪出的忧虑在去做任何分析,在车窗告别的时候,我的手臂在空中划了个弧线,暗示她,除了祝福,什么也不用多说。

  2

  我如愿以偿地和森明在市郊的一套小两居安顿下来,初见时的激情象洪水泛滥不可阻挡,我和森明挥霍了周末的整整两天纠缠在一起甚至不吃不喝,我得意暗想,小书,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爱情吗?这就是!

  森明继续他在一家不大的公司seller的工作,每天早出晚归,我除了象个幸福小妻子做日常家务外,其余的时间也开始上网寻找新工作。

  森明的父母知道我来上海了非常高兴,每次打来电话都催我们尽快结婚,森明总是笑笑,几句话又敷衍了去。森明的爸爸身体一直不好,去年的时候因为胃溃疡做了大手术,那笔费用是我用自己的积蓄以森明的名义寄过去的,森明说他一定会还给我,并坚持为那两万块钱打了借条。可是,在物质上,一切我都可以不在乎,我只想象森明的父母所期望的那样,尽快跟森明结婚。

  森明却对结婚的事并不积极响应,他总是那句老话:“什么是爱?我不能不负责任地给你一个贫穷的婚姻。”

  其实森明知道我并不是物质女孩,我眼里的幸福就是单纯的爱,可以让我充满对生活的热情。而我和森明的根本矛盾也在于此,他坚持他做男人的责任,而我也固守自己对爱情的信念。

  幸福真的是物质的产物吗?当物质来临的时候,我都不知道爱情是否还会属于我呢?

  3

  三个月,我在上海从炎夏住到了初秋,森明的工作仍然按部就班,没有提升,没有发迹,一切都很平静。平来嘛,短短的三个月能期望怎样的改变。我从来不曾为金钱而心急过,尽管这三个月我除了在家上网根本没去工作,也没张口管收入平平的森明要钱,只是用自己的“老本”过活,不知为什么,我就想这样守着森明,尤其当秋日来临时,我会莫名得感伤,也许一生的激情就只在此时释放吧,我让自己这么任性。

  那一天终于来了。

  森明大发雷霆,指着电脑屏问我谁是“点点”?

  “斑点狗啊?”我嘻皮笑脸。

  森明表情扭曲:“我早说过叫你别跟着我,我没法给你富裕的生活,你非要来,现在熬不住了吧。”

  森明固执地认为我网恋了,并伤心欲绝:“我知道,如果连风花雪月的浪漫也无法给你的时候,我们只能结束。”

  我的眼泪“涮”地掉了下来,一下抱着森明的腰:“只要你说你愿意娶我,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森明知道我是多么渴望和他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家,可他还是顽固地拒绝了我。

  小书说森明这是借口,哪有男人不愿意跟自己的心爱的女人结婚的?除非他有别人的女人?或者他根本只想同居而不用负太多的责任?森明不是那样的男人!我冲着小书大声否认。小书被我的声调吓了一大跳。随后非常同情地说,你先别急反对,我还没说完呢。

  我把所有的东西从上海搬回了小书的小窝,疲惫不堪地缩在她的小沙发里发呆。小书递给我饮料的同时,打量了我片刻犹豫地说,要不,就是他根本不爱你!

  我的眼泪泛滥成灾。

  4

  我告诉“点点”我回到了深圳——他的城市。“点点”说不如让我们见面。

  一向不去幻想恋爱的小书终于开始了恋爱。男友是她在审计所交流工作时认识的。小书对他最不满意的地方就是他的小眼睛,而对他最满意的地方就是他对待恋爱的认真劲,象完成一件历史性的伟大工程般。

  小书对我说,赶快复原吧,忘了森明,他不值得你这样浪费自己。她的原话是:“象森明这种不懂珍惜不实好歹的男人,趁早丢弃。”没想到从未谈情说爱的小书竟有这股豪气。

  我开始和“点点”约会。“点点”原名伍停,是深圳那家最出名的软件公司的技术一部经理,手里握着两万月薪和每年五十万元的部里开发经费。伍停不知道我的过去,也不知道森明,在他的眼里,我不过是工作了两年喜欢到处乱跑的阳光女孩。不是刻意对他掩视自己的过去,只是不愿意提起,我怕戳痛自己的伤口。

  不知道对森明的爱是否消耗了我所有的热情,我对伍停竟一点触电的感觉也没有,平平淡淡地交往,不是恋爱。

  小书说,哪有那么多的电让你触,触多了会出人命的。时间不长,伍停跟小书竟混得挺熟,他们提议不如去苏州一游。小书对我挤眼睛,好好培养感情。

  5

  四个人在人山人海的五一假期飞去了苏州。踏上飞机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一部“苏州河”的电影,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心里忽然酸痛,为什么偏选苏州,那个离上海最近的城市呢?

  玩了一天很累,累得让我想不起森明,到太阳西下的时候,我说去苏州桥好了,电影里那个美丽的女主角背靠斜阳站在桥上的境头让人难忘。

  拱形的桥墩子象一道美丽的彩虹般镶在流水人家的苏州河畔,五月的夕阳象揉出来的红色面团挂在天上,微弱而毫无气力,象我的心,掺合着深刻的爱情却没有了温度。森明是否看到了和我看到的一样的太阳?他是否也体会到那种残阳如血残酷呢?半年,离开森明整整半年,我想就算忘不了他也至少可以将那份感情搁浅吧,可是为什么偏在这时候,来到离他最近的城市让我触摸他的气息。没想哭,可我真的忍不住,让眼泪肆虐起来。正兴致博博在桥上留影的小书三人吓坏了,伍停的表情写满了迷惑,小书拍着我的肩膀对伍停说:“太感性了,她就是这样,所以我说女人千万不要当文人。”

  伍停笑了,一把拦住我的腰:“小姑娘,不会吧,这么容易触景生情?来吧,我们离开这里。”

  其实谁会是傻瓜呢,伍停肯定知道,女人莫明其妙地哭一定跟一段爱情有关。

  6

  小书的“他”决定要买套房子计划结婚的事了。那天小书正在上班,他兴奋地打来电话叫小书请假说有重要事要办,并盯瞩务必带上身份证。后来小书满脸幸福的告诉我,他带她去看了那套靠海的房子并当场付了钱,最重要的是,户主是写了两个人的名字。

  我觉得小书眼光真的不错,第一次恋爱就中了头彩,找了个真心爱她的好男人。小书本来洋洋得意,可是为了照顾我的情绪又故作平静:“其实爱情这东西也没那么高深,有时需要那么点运气。”

  “你的意思是说我运气不好。”

  “伍停不错啊。”小书明知道我指的不是他,也不再说下去。

  我问小书的他,为什么还没结婚你就敢把房子写上小书的名字。他笑说,爱情过渡到一定的时期,当然需要承诺。有时觉得爱情有点象个圈套,说不上是谁套上了谁。

  如果你没有能力呢?比如说物质上。我问。

  他停顿了许久,笑了。说句真心话,如果没有物质,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这个勇气承担婚姻,虽然,也许简单的爱情是没有条件的。——不过,物质的借口不是拒绝爱情的理由。

  我的眼光闪亮了一下又暗淡了下去。

  7

  伍停告诉我他决定把福田区一套他早就看上的跃式的洋房买下来,然后再买下上海产的‘PASAT”作家用房车。那款车确实还不错,我也很喜欢,只不过,我觉得他所作的这一切似乎都跟我无关,我不解的是,是不是男人都觉得婚姻一定跟房子有关呢?

  我和伍停结婚了,婚礼是在小书结婚的半年后举行,伍停已经提升为副经理了,自然婚礼的排场不小,所有人的眼里,我是一个令人羡慕的钓上了金龟婿的幸运女人,住豪华的房子坐舒适的车子,虽然这两样东西的证本上没有我的名字。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小书觉得伍停还是可以依赖的男人,虽然我和他之间没有惊涛骇浪,可婚姻这样的状态也许才是最实际。

  8

  日子过得舒适而平淡。一天,小书拿出一封信给我,我一看字迹就吃了一惊,是森明!森明两年以前写给小书的的信。那是我从上海回到深圳后的一个月,在小书背着我打电话痛骂森明之后的事。

  十页的纸填满了他对我的爱情和无奈。我不得不承认森明的文笔和才华,这些都是当初我如此迷恋他的理由。可是,那段感情已经离我太遥远了,我现在已是别人的妻子。而这封信唯一的价值就是可以证明他以前曾爱过我吧。

  小书犹豫了一下突然说,森明来了,他想见你。

  我整个人如过电般怔住了,森明来了,两年前他轻轻一推就将我推出了他的世界,现在他说来就来了。

  是的,现在已经是开了一家公司的森明在上海抓住了两次外贸的机会,挣足了他一直渴望的那个数字。他说他是来给我还债的。如果我能给他一个机会。

  当电话里传来那个近在咫尺却已感到非常陌生的声音时,我没想到自己竟出其的平静,我说森明,还记得我说过,当物质来临的时候,我都不知道爱情是否还会属于我。

  不是我不给他机会,而是命运没有给我们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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