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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陈化兰:与禽流感斗争的首席专家

 

兽医陈化兰与13亿人面对的禽流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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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医陈化兰与13亿人面对的禽流感
 
     
     
 

  鸡命关天

  从一见面,陈化兰的手机就不停地在响。她苦笑说,月初刚刚充了1000块钱的话费,刚刚短信通知,只剩下61块2毛3。给她打电话的人,有国外的专家、世界卫生组织的官员、农业部的领导、疫苗生产厂的负责人、地方检疫站的研究员,但更多的还是记者。


   陈化兰的身份,是中国农科院哈尔滨兽医研究所国家禽流感参考实验室的主任。这是中国大陆唯一有权对禽流感病毒进行最终病毒分离鉴定的研究机构,也是世界卫生组织全球动物流感监测网点实验室之一。中国什么地方的家禽家畜确实出现了禽流感疫情?禽流感病毒在这些动物体内发生了怎样的变异?未来哪一种毒株最有可能用于生产禽流感人体疫苗?36岁的陈化兰,是最早知道这些问题答案的人,自然,也就成了各方关注的焦点。

  突然成为一个新闻人物,陈化兰并不习惯。对于手机另一端不断传来的问题,她的回答,带有做研究的人一贯的谨慎——“我不知道”,“我没看到”,“我不预测任何事情”。而她最常说的一句话便是:“我只是个兽医,不要问我人的问题。”

  记者◎鲁伊

  见到陈化兰那天,她刚从上海赶到北京,参加第二届中国青年女科学家奖颁奖典礼。这个奖一年前由全国妇联、中国科协、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和欧莱雅公司共同设立,每年奖给5名40岁以下的女性科学家,奖金10万元人民币。在最初公布的获奖名单上,陈化兰的名字排在第4位,但在颁奖时,却调整成了第1名。这和她在颁奖典礼前后受到的关注程度恰好构成一个有趣的呼应。

  陈化兰对这看得很开。“你们关注的不是我,是禽流感。”

  一位与陈化兰打过多次交道的同行用“霸气”二字形容她。如果说这个形容带有过多个人感情色彩,说陈化兰“傲气”,却是不错的。这个7岁孩子的母亲,话很少,声音很低,但一出口便斩截利落,虽然永远面带微笑,可看上去总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她的自信出乎很多人的意料。电视记者采访她,得奖后有什么感觉,她的回答是,“没什么感觉”。有人问,你负责研制的禽流感疫苗在国际上处于什么水平?她不假思索,“国际先进水平”。她告诉媒体,对于目前在中国流行的禽流感病毒,非常便宜的金刚烷胺就是特效药,不用言必称达菲。面对来自外国和中国专家的关于禽流感病毒对金刚烷胺存在抗药性的质疑,她却淡然而笃定地说,“那是流行于东南亚的禽流感病毒,就我对中国高致病力禽流感病毒的研究,金刚烷胺的疗效很好。我得出这个结果之后,世界卫生组织和国外的研究者都认同了我的观点,现在在辽宁黑山疫区发放维生素C和金刚烷胺,就是采纳了我的建议。”对于大家都担心的禽流感病毒变异问题,她笑了,“禽流感病毒天天在变,每一代都不一样,不见得变异了就更可怕。1918年的西班牙流感,现在发现致病的H1N1病毒从每个特征上来看都是‘禽’流感,一点儿变异都没有,但却因为人没有任何抵抗力,反而迅速置人于死地。禽流感病毒如果真的像大家担心的那样与人流感病毒产生重组,未必就比单纯的禽流感病毒更可怕。至少,没有拿到数据前,不能妄下断言。”

  陈化兰是甘肃白银人,本科和硕士研究生学业都在甘肃农业大学兽医系完成。这并不是她最初的高考志愿。高考成绩不理想,陈化兰本想复读,但信命的母亲对她说,再考一年,未必不会有另一个更不理想的结果,于是,她选择了服从分配。1994年,她考入中国农业科学院研究生院,攻读博士学位,在导师于康震的指导下做专业禽流感病毒的分子生物学研究。

  一位从事动物流感的专家对记者介绍说,严格从辈分上讲,于康震应该算是陈化兰的师兄,他们都是国内研究马传贫(马传染性贫血)的学术泰斗卢景良先生招收的博士生。不过,1994年,陈化兰考上博士生后,因为卢先生年老体弱,这个任务,就交给了斯时刚从美国留学回来的于康震。“这样算起来,陈化兰是于康震的开门大弟子,情分自然不同寻常。”

  有人把陈化兰同于康震的这种“师徒之情”解释为她能有今日特殊地位的原因:1999年,陈化兰到美国疾控中心(CDC)进行博士后研究,这时,于康震已担任哈尔滨兽医研究所所长。2000年,他被调往北京,担任农业部畜牧兽医局副局长,此后,任全国畜牧兽医总站站长至今。2002年陈化兰回国,不久,农业部就决定将国家禽流感参考实验室设在哈尔滨兽医研究所,由陈化兰担任主任至今。

  对于这种说法,陈化兰的反应是“哭笑不得”。“有的时候,有些人说的每件事都是真的,但是连在一起,味道就变了。”她说,“于老师教过的博士研究生多了,如果是回护学生,为什么不是当时在国内的其他人,而是一直虚位以待,催我回国?如果没有于老师从1994年国内还没有禽流感爆发的时候就开始的相关研究,难道就因为我陈化兰在什么地方,就把国家参考实验室设在那里?口蹄疫国家参考实验室在兰州,疯牛病国家参考实验室在青岛动物检疫所,猪瘟国家参考实验室在北京中国兽药监察所,难道每一个参考实验室的设立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举贤与避亲之间的权衡,总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其实真正关键的,还是被推举者是否能够胜任有余而非尸位素餐。问题的答案,只有,也只能,从哈尔滨兽医研究所国家禽流感实验室中寻找。

  11月11日,记者来到位于哈尔滨南岗区马端街427号的哈尔滨兽医研究所。同哈尔滨许多还未被推土机和塔吊消灭的老房子一样,这个研究所是四五十年代俄式建筑和80年代筒子楼的奇特组合。虽然许多人是直到近一两年借着禽流感恐慌的步步逼近,才知道这个研究所的存在,但事实上,早在1945年,日本人就在这里成立了兽医研究中心。东北解放后,利用原有设备,在这里成立了东北行政委员会家畜防治所,1949年,更名为东北人民政府农业部兽医研究所,成为中国最早的兽医科研单位。1957年,这个所划归中国农业科学院领导,定名为中国农科院兽医研究所,1965年,才最终确定了现在的这个名字。

  走在今天看来仍算时髦设计的盘旋楼梯上,带记者参观国家禽流感参考实验室的王秀荣副研究员感慨说,“当年,我们这儿可是好地方啊。来的是全国各地的大学生,用的是各处调来的最先进的设备仪器,可牛了”。言语里,有几分今非昔比的伤感。

  这个实验室,同中国大多数老字号的研究单位一样,带着种半新不旧的、暧昧却温暖的气息。你不能指望在这里出现好莱坞科幻片或灾难片中干净得一尘不染、泛着金属光泽的后现代科学实验室的场景。在刚刚从美国进口的、几千块一盒的试剂旁边,摆的是“北京大栅栏天平厂制,1952年6月出厂”的天平,黑色塑胶的托盘摔裂了,就用透明胶带严严实实地粘起来。最新型的NuAir无菌操作台旁,穿白大褂的姑娘用一把小改锥样的工具清洗试剂盒。只有在门禁森严的P3(生物安全三级实验室)门口,才能感觉到想象中的那种实验室的紧张凝重的气氛。

  事实上,最关键的禽流感病毒分离工作,就是在P3实验室中完成的。施建忠和王秀荣向记者介绍了病毒诊断的详细过程。首先,地方监测站点发现有可疑禽类发病现象后,会使用灭菌棉拭子涂擦病禽的呼吸道或排泄腔,然后把拭子放入缓冲液中——有时是肉汤,有时是甘油盐水,不过要加入青霉素、链霉素等抗菌素以防细菌污染。此后,将采集样品用冰块4摄氏度保温,空运至实验室。得到样品液后,先要对其进行离心处理,然后注射到孵化了9到10天的鸡胚的尿囊腔中,48到72个小时后收集尿囊液,进行血凝抑制试验、神经氨酸酶(HA)试验、反转录聚合酶链式反应(RT-PCR)、琼脂扩散试验等试验,直至最终完成对禽流感病毒的基因组测序。

  这个过程说来简单,但做起来可不容易。尤其是疫情当前,各地方监测站送来的样品数量直线上升,有些根本不符合禽流感症状的也送过来。陈化兰说,农业部一个领导就曾经跟她开玩笑说,你们那些甘肃老乡,真是老实死脑筋,一送送一堆,检测完了全不是,浪费我们的时间。玩笑归玩笑,送上来的样品却不能掉以轻心。“谁都知道,错了一个,晚了几天,损失就可能是几千万,谁敢掉以轻心?”陈化兰说。结果是,在她的实验室,每天工作16个小时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除了对病毒的分离和诊断,国家禽流感参考实验室的另一项工作,是禽流感疫苗的研制和产业化开发。“以前一发现有禽流感疫情出现,各国通行的唯一办法都是一定范围内全部扑杀。但这样做在中国成本太高了。”事实上,从1996年(中国大陆)唐秀英率领的研究小组首次在广东佛山的鹅体内分离出H5N1病毒后,哈尔滨兽医研究所就开始了禽流感疫苗的研制工作。

  用于动物的禽流感疫苗,其实就是从感染H5亚型低致病力禽流感病毒的鸡身上,分离并培养病毒,然后加入缓冲剂,再按1份病毒4份矿物油或2份矿物油的比例,配成油水混合剂,经过灭活,注射到家禽体内。在矿物油的缓释作用下,疫苗中的HA蛋白可以缓慢的刺激动物体内的免疫系统,从而产生免疫反应。此外,陈化兰和她的丈夫步志高研究员还运用国外最新的反基因操作分子修饰-基因重配技术,研制出了使用鸡新城疫病毒为载体,带有H5基因片段的禽流感-新城疫双价疫苗。这种疫苗可以同时为家禽提供对禽流感和新城疫两种疫病的保护作用,从经济效益和免疫效率上都超出了以往的禽流感疫苗。到2005年初,哈尔滨兽医研究所研制的两种H5亚型禽流感灭活疫苗已经为40亿只家禽提供了免疫,据农业部的估算,产生的经济效益和避免的损失超过300亿元。更重要的是,这些工作为将来一旦疫情扩散、急需生产人用禽流感疫苗提供了基础,世界卫生组织的一位官员在考察过国家禽流感参考实验室后就曾经说过,将来人用禽流感疫苗,很可能就是在这里诞生。

  对于一个科学家,最重要的是什么?陈化兰说,她对钱没什么特别大的欲望。这一表达或许可以从几个细节得到印证。拿到欧莱雅给的10万块奖金,有记者问她,会用这笔钱做什么。陈化兰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说,“你别想让我说出什么特伟大的话来。干什么?买皮靴……”那天,一身灰色套裙的她,穿了双很漂亮的长靴。她对钱的态度,有一种不该属于这个年代这个年龄的天真,比如,熟了之后,她会美滋滋而且非常真诚地对一个才认识一天的人说,今天我得了10万块呀,我请你喝茶,我请你吃饭,打车我买单……她还会告诉你,我每年有农科院的杰出人才工资,保底10万元,在哈尔滨,可以过得很舒服了。她不喜欢旅游,去过巴黎很多次,却连艾菲尔铁塔和巴黎圣母院都没去过。她吃得很简单,豆子和青菜是她的偏爱,经常一包方便面就打发一天。她爱美,但没时间打扮,曾经在一个夏天只穿3件T恤。她十分肯定地说自己不适合做官,不是那块材料。

  “我相信时间,”坐在哈尔滨兽医研究所6楼顶层的大办公室里,被很多人视为独占风光无限的她,私底下,神情不是不寂寥的。“一个国家的疾病控制与预防,是一个很大的体系,而我只不过是其中非常小的一环。——研究和技术这个环节的一个缩影。”作为一个国家参考实验室的负责人,她有许多局外人看来不可想象的顾虑,对此,她的表述是“一个兽医的责任心”。

  “单单凭自己的兴趣做研究,发论文,并不是我工作的全部。掌握疫情,准确诊断,帮助国家做出正确的决策,研究出更好的防治方法和疫苗,才是我最重要的任务。如果在某个学术杂志上发了一两篇文章,因而名闻天下,可是中国的禽流感却没有得到控制,这将是我的一种耻辱。”-

  “我不会成为钟南山”

  ——专访陈化兰

  记者◎鲁伊

  三联生活周刊:您曾经说过,在禽流感疫苗研究上,您领导的实验室是具国际先进水平的,而且,由您主持研制的H5N2、H5N1禽流感灭活疫苗分别在2003年和2004年就已经投入使用。那么,作为一个疫苗研制者,对目前到处暴发禽流感的局面,您是否感到遗憾?

  陈化兰:有点,有点遗憾。如果能够给家禽及时普遍接种疫苗,这种情况是完全可以避免的,因为疫苗的确非常有效。今年夏天,在青海湖发现候鸟爆发禽流感之后,我们给那里的家禽都接种了禽流感疫苗,现在青海就没有出现禽流感爆发的情况。可是中国这么大,有些事真的很困难。就我所知,之前全国家禽的接种率还不到20%。

  我曾经问过农民,如果国家给钱,你打不打疫苗?他们说,当然打。如果不给钱呢?那就不打。如果感染了怎么办?哪有这么巧,就碰到我头上?更严重的是,我们专业上经常提到的“运输传染”,为了减少损失,把病死的鸡拉到别的地方卖了。我是农民的孩子,我不该说农民的坏话,但这种见识,真的让禽流感在中国的问题变得很复杂。

  三联生活周刊:在提到大批家禽病死或被捕杀的时候,您的叙述很少有那种血淋淋的悲痛的感觉,这是不是与您很少到现场有关?

  陈化兰:我是一个实验室科学家,很少去现场。但是我很清楚那些鸡是怎么得病的,我更清楚这个病毒是多么厉害。我没有看过几千几万只鸡同时死去的样子,但在我们的实验室也有用做实验的鸡,今天还活蹦乱跳,明天就都趴在地上死了。这种感觉实际上是一样的。这个病就是这样,你看和不看,没什么区别。我觉得,作为一个真正的科学家,非要把自己弄得痛哭流涕,那不是在搞科学,而是作秀。到现场指导,给出建议,这样的工作,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能做。但我知道,还有些工作,是必须由我来做的,比如指定专人分离病毒,分离完之后和许多数据去比较,看看病毒有没有新的变化。如果我撂下这些事,跑到现场去做指导,那才是真正的失职。

  三联生活周刊:有人质疑,您的实验室作为国内唯一有权对禽流感病毒进行最终病毒分离鉴定的机构,拥有某种学术垄断地位,会给其他实验室造成障碍,可能不利于禽流感的研究,对此您如何解释?

  陈化兰:这种说法,是太抬举我了。我是国家禽流感参考实验室的主任,我的职责是负责中国禽流感的诊断工作,监测工作是各个省站进行的,他们把样本提交给我,由我做出终裁性的诊断,然后再上报给农业部,由农业部做出具体的应对措施。我只是其中的一环。我没有行政职务,不可能干涉到其他实验室的运作。

  全球的政府和流感研究者都知道,操作高致病力的H5和H7亚型禽流感病毒,需要在P3实验室(注:生物安全三级实验室)中进行。有些实验室连P2都没有达到,在那里进行禽流感病毒研究是特别不负责任的。虽然进行流感研究的设备都非常简单,但在P3实验室中,首先是负压,所有的空气都是往里面进,病毒粒子出不去,而且通风口有高效滤膜,能够过滤掉一旦逸出的病毒。其次,所有从实验室出去的东西都要经过高压,产生的垃圾高压消毒后焚烧处理。还有,进出实验室的人员都有严格控制,要洗澡更换衣服。有了这些条件,才能保证病毒不会流出实验室造成污染。我们的P3实验室从1999年就开始改造,是国内最早的一批P3实验室。哈尔滨兽医研究所确定为国家禽流感参考实验室,与我们从1994年就开始禽流感研究的历史有关,很重要也是因为我们拥有相对较好的研究基础、研究条件以及相对较高的研究水平,有历史和现实两方面的原因。

  在整个欧盟十几个国家,只有4个禽流感参考实验室,在美国,只有农业部下属的位于依何华的一家实验室才能进行美国家禽中禽流感病毒的分离鉴定。这个国家参考实验室的制度是国际通行的。就像神六飞船,它也是一种垄断,只有聂海胜和费俊龙能上天,这是国家交给他们的工作,他们的职责。不可能说反对垄断,就谁都可以上天了。这是不现实的。

  三联生活周刊:禽流感和可能由它导致的全球流感大流行成了最近一段时间全球公众关注的焦点,这种情形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当年的SARS。现在,对中国禽流感疫情的判断都来自于您这一个实验室的研究结果,您是否担心可能出现失误?另一种可能,如果由于您这个实验室的工作,使禽流感的蔓延趋势被扼制,你觉得自己会不会成为钟南山那样公众心目中的英雄?

  陈化兰:关于禽流感病毒的分离诊断和测序,我们有很严格和规范的一套操作流程,不会出错。各省送来的样本,如果病毒含量较高,我们在24小时内就能得出结果,然后马上上报农业部。这么多年,国际上对禽流感病毒的认识已经相当深入,哪一种是高致病力病毒,哪一种是低致病力病毒,哪些更容易传染给哺乳动物,这些是很难出错的。只要应对及时,免疫工作做得好,目前的禽流感是在可控范围内的。

  禽流感病毒天天都在变,的确有迹象显示,最近的一些H5N1病毒有变得更易于传染给哺乳动物的趋势。比如辽宁黑山的禽流感病毒,经过我们的分析,发现它的PB2基因片段的第627位基因,是一个赖氨酸。这在禽流感病毒里是很少见的。以前的研究表明,有这个位点的病毒更容易感染哺乳动物。说实话,在得知这个结果的那天,我一晚上没有睡着觉。

  但是,不管禽流感病毒怎么变,怎么严重,我认为,它也不会和SARS一样。因为对SARS,大家当时真的是一无所知,没人知道它是由什么原因导致的,没人知道它的传播机制是什么样的,更没人知道该怎样去治疗。但流感不一样。我们对流感已经很有认识,包括流感的传播机制、治疗它的药物、疫苗的生产。只要筛选出合适的毒株,人用的禽流感疫苗生产流程与流感疫苗的生产并没有两样。所以,我不认为禽流感对人的威胁会像当年的SARS那样严重。我也不会成为钟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