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次聚会中,我谈到了自己现在进行的人类学的学习,以及研究方法,我需要沙龙里的人了解我的治学方法与性质,使得日后需要他们了解我的研究时,可以更自然与顺捷地接受和配合。
还是在第一次聚会中,我和女A聊及她的研究课题时,借这个话题很自然地问在场的其他人:如果有人写一本研究天体的书会如何。男A说:“学术研究没有问题。”
另外,从一开始我便以真实姓名和身份参与这个沙龙的活动,到三月底为止,我也是唯一这样做的人。我还将家里的电话号码告诉了几乎所有沙龙成员。我希望以我的自然与“坦白”,慢慢建立起圈内人之间的信任。
而且,鉴于沙龙中所有人都知道我以前的纪实文学作家身份,我曾明确表态,自己已转入学术界,早已不进行纪实文学的写作,更不会私自发表关于沙龙活动的纪实报道。事实上,男A一直在对沙龙活动进行“报道”,两次聚会之后,他都写了“日记”,在沙龙的论坛和我的论坛里公布。有一次一位网友还复贴说:方刚应该拍些照片,留作历史纪念。我见到后立即做了公开回复:我不会拍,我也不会让别人拍我。男A也回复贴子说,如果要拍照,也将由专人负责,并且在征得所有人同意的情况下进行。
我可以肯定地说,在所有涉及到他人权益及沙龙利益的时候,我都一直是站在被观察者的立场,一个真正圈内人的立场,而从来没有站在一个观察者、研究者的立场,更没有站在一个猎奇或新闻报道者的立场。
因此,我认为观察者以什么样的身份进入场景并不是最重要的,你对观察对象采取什么态度,才是重要的。我们需要时刻反省自己。
作为一个社会学的研究者,我所身处的整个社会,我的全部社交圈子,从某种意义上讲都是我的观察对象,我今天的偶然经历,便可能成为我明天进行思考与研究的对象。但如果我要对每天遇到的每个人都说一遍:“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今天所说所做的一切,都可能在未来不确定的某一天,成为我思考与研究的对象。”这不仅是不可能的,而且也是滑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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