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大学里开迎新晚会。我是新生,被人逼着唱歌。我就低着头,唱完了。
他比我大一届。那次他约我去天安门。从学校出发,骑车到西直门,上地铁的时候,人很多,他就一直搂着我的肩。
我们逛了很久的天安门。城墙上的彩灯一闪一闪的,我只能看灯。我不敢看他。
他的手穿过我的长发。低笑着问,什么时候开始留长发?我只是笑,把头拧过去不看他。
一回他说,当你觉得不明白的时候,你的眼睛总是睁得很大,而且一眨一眨的。我仰脸看着他。他笑着说,嗯,就是这样的。然后他俯下身子,深深地吻我。我就乖乖让他亲我。然后他称赞我说,真乖。
他说过我是他的宝贝。
很多个夜晚我睁大眼睛窥视,他是怎样才能够亲吻别的女子,他怎么能够爱上别人?
10年前的秋天,我们在夜里走路,他送我回宿舍,他在前面慢慢走,双手插在牛仔裤的裤兜里。我在后面踩他的影子,踩一下嚷一下。他突然一回身,我就转身跑,笑得喘不过气来。而他终于抓住我,我大叫大笑,拼命挣扎,他低下头来,轻轻地亲了我一下,我于是就低了头,乖乖让他送我回去了。
不该让他亲我这么多,甚至只在一天里吻那么多次。应该存起来,一天一个,这样可以长久一些。这样不会一下子浪费掉。
有一年我穿长长的蓝色裙子回家。他送我去火车站。在地铁站里,他就着大柱子挡着,环着我的腰,轻轻地在我唇上啄了一下。
我知道,整个假期,他一定会很想亲我的。
有一年假期我给他写信说,我想每天给你写一封信,又怕你妈妈知道,起疑心。
两天后收到他的信,我发现他写的和我一样:我想每天给你写信,又怕你妈妈知道了,会起疑心。
玛·杜拉说,千万年来,默不作声的是女人,然而这么几年来,我从来没有对自己沉默。回忆只是很碎的玻璃碴子,我很费劲地把它捡起来,却没有办法复原。有一次我说,我要走了。他哭了。我们在树林里相拥而泣,互相亲吻、抚爱、告别。后来我很累,就蜷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了。我们又和好了。这样有很多次。
可是你走了,让我这么多年徒劳地纪念着你。(文/吴虹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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