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丁丁 图/赵婷 欢迎网友投稿
小王子在等待花开的时候爱上了那朵骄傲的玫瑰,因为他为玫瑰花费了时间,玫瑰才变得那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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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帆遇见他的时候,他在热恋之中。他和小帆的室友小雪在校园的舞会相遇,然后迅速相爱了。室友小雪是一个本地的江南女孩,爱哭,爱笑,更兼小鸟依人。谈不上漂亮,但是自有一股亲切的烟火气。而小帆是另一个类型,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没有显得激动,流泪,哪怕是换男朋友、考托考G。
小帆和他的关系,可以引用江美琪的一首歌,“朋友的朋友,我们最后的定位,疏离的让人忍不住要流泪”。
一个午后,小雪过来告诉小帆,他请她跳舞,然后他们就开始约会了。小雪还说,他说过,欣赏小帆的才气,他对小帆有好感,让小帆不要同她抢。抢?小帆自小没同人争过什么。是家中唯一女孩,没有人与她分享玩具衣物。心里有一种东西象自由落体一般的下坠,她想哭,但是硬生生忍住,她没有表情的对小雪点点头,她已经下定决心不去和小雪抢。
然后,小帆终于出去了,并不稀罕,那时候的重点理工大学都成了留美预科班。她的专业是化学,这在国内几乎没有明朗的就业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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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没有联络过对方,直到小帆回来发展,此刻她的身份是制药公司的外方代表。重逢在一次在中国大饭店的宴会厅举办的小规模的商务拍卖会。
小帆端着一杯调的好看的鸡尾酒,下面是淡绿,上面是诱人的琥珀色,杯口扣着一个红樱桃。她不认识什么人,独自在门厅里溜达。她漫无目的看着墙上挂着的几幅工笔画,中国画的行情回升了,周围都是衣香鬓影,在人多时候最沉默,笑容也寂寞,说的就是她这一类人。
小雪首先认出了她,从小帆的背影,她们惊喜的拥抱在一起。
小帆仍然身材瘦削,象尚未发育成熟的少女。纤细的腰肢套在一件“杰圭琳”式的开衫,西服套裙里,手里挎着一个方方的夹子。
小雪的眉目没有变,稍微富态了一些,和预料中的一般健谈开朗。小帆注意到,小雪的系缎带的皮草披肩是今冬最合潮流的奢侈装扮,她的日子想必不错。他随后跟了过来,刹那之间,他们都愣了一下。
小雪亲昵的挎住她的胳膊,温和周到,他们三人简单的交谈了一会儿。
他微笑着,看上去略略有些木讷,小帆说过,她不喜欢看上去太精明的男人。
拍卖会开始了,他们各自落座。食品不错。有生三文鱼,盐水鸭,饺子,蒸龙利,面拖大虾等等。
小雪频频举牌,虽然最后中标的不是她,显然实力不容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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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帆先走了一步,见到故人,她不是不高兴的,但是好像止于此。
毕业那年,小帆独自到桂林旅游,坐船到阳朔,在一个人间仙境般美轮美奂的溶洞里,她留下了一套自己穿过的衣服,用这种形式埋葬自己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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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电话打到了小帆的办公室,他是生物制药公司的董事长,他是一个没有任何家世背景的草根阶层的孩子,到这一步,完全是靠自己的两只手。
他给小帆了一个订单,公道的价格,足以完成小帆本季度的销售任务。一切都是双方的助理在办,两个人并没有过多沟通。
然后,他拨电话过来,说要请她吃饭。
小帆令他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并不是存心的,而是有处理不了的一个杂务。
“抱歉,太忙”,她拉开椅子坐下。
“能干啊”,他微笑的看着她,她仍然没有化妆。
“看老板的脸色做人,没办法,所以,老的这么快”。她有心情嘲笑自己一下了。
“没有老,象在冰箱里冻了十年。”
“十年了,多可怕”,她说。她眯起了眼睛,和上学的时候表情一样。为了爱美,她不戴近视眼镜。他心里有个东西触动了一下,那时候,她为什么就不会示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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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车送小帆回家。
一路上,他都沉默不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另人窒息的味道,而且她注意到,他和前车保持了太长的车距。
下车的时候,他迟疑了一下,伸出手和她握别。
他的手没有松开,因为她的指间太冰凉了。她慢慢抽出手来,有一点恍惚,“再不放肆,没有时间了吧?”她听到有个声音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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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开始约会。
他非常喜欢听小帆讲话,无论她讲什么,他都饶有兴趣的听。
一开始有一点快乐、一点得意、一点温暖,然后小帆发现自己开始依赖他,一两天见不到他,会想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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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电显示上,是他的号码,接通之后,是小雪冷静的声音。
“小帆,我请你吃饭”。
小帆心想,糟了,她可能知道了。
下班的时间到了,小雪等候在小帆写字楼的大堂里,一起步行到楼内的日本料理店。小帆发现,小雪还定了位子,她心里凉了一半,小雪肯定是知道了。
刚刚坐下,小雪就说,“我一直觉得你是不一样的,你出去了那么多年,又多读了那么多书。”她的眉毛皱在一起,修得很好,可惜有点太细了,感觉有点假。
小帆紧张的握紧手里的青瓷杯,“没有什么不一样,其实”。
小雪摇了摇头,“世界上不错的男人很多,但他碰巧是我丈夫。”
“我明白,但是没有我,也许会有别的女人。”小帆技巧的回答。
“小帆,十年了,你看我变了么?”小雪笑了一下,笑声很空洞。
“没有没有,上次见到你的第一感觉,你还是那么无忧无虑。”小帆说的是实话。
小雪用手托着腮,“经历了这么多,也看开了。无忧?也只能无忧了吧。”
然后,小雪问道,“你是想同他结婚么?”
一瞬间,小帆想起了毕业前的那个下午,小雪对她说,“不要和我抢”,也是一样的口气。她点点头,背上微微出了些汗,“放心,我不会再和他来往。”
她补充了一句,象是给自己打气,“这个年头,结婚了有能怎样,还有结婚的必要么?我答应你,这不是什么做不到的事”。
小雪微笑了一下,“他这次损失了,但他不会明白。”
她们都没有动筷子,就温和的告别了,离开了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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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他的电话仍然打过来,他并不知道她们见过面了。
他听出她声音的异常,坚持要来看他。“对太太,他不会这样体贴吧”,小帆想,突然有些替小雪不值。
她为他开门,他给了她一个例行的吻。
“我饿了”,小帆说。
他们到了24小时营业的“黎昌”。
小帆乱点了一通,然后吃得津津有味,胃口好得令自己吃惊。小帆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坐在曾那么迷恋的一个男人对面。
“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她推开了面前空了的海鲜粥碗,心一横,说,“总部有一个空缺,我准备申请调回去。”
他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他的没奈何的眼神让她有一种心如刀割的感觉。她的声音变得非常温柔,“我很看重这个机会,你会明白的”。
他的眼中仿佛有一层雾气,“这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他仍然送她回家,一如既往的殷勤体贴,太体贴了,有一点心酸。
她关上车门,和他挥手做别,装做只是一次普通的告别。心中有一种东西轰然倒塌,一开始为了快乐,最后只能做到避免伤害,朋友的朋友,结局总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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