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静新节目《看见》:让人们看见新闻中的人
8月7日晚,央视记者、主播柴静的新栏目《看见》(周末版)在央视首播,第一期嘉宾便邀请到了微博女王姚晨。一位是知性的女记者,一位是率性的女演员,尽管没有什么交集,但当两位女人坐在一块,谈性格、谈微博、谈慈善、谈情感……
8日,柴静在博客上发表博文《道路不易,小步徐行》,与网友分享了新访谈节目《看见》的心得。谈到访谈嘉宾时,柴静写道:“我们不把人分成领域,人人都是人,也只是人。只要是公众关心,想知而未知的新闻人物,我们都尽力访问。一切都刚开始,道路不易,小步徐行。”
在开场时我说过了“很多人问我们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我说,一个作家说过,‘人们都知道什么是石头,我的任务是让人们看见它,感觉到它。’这个时代每天都在发生大量新闻,我们的任务是让人们看见新闻中的人,感觉到人的存在。‘看见’,与人们同在,把发生的事看在眼里,共同负荷着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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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静:记者的前提就是“我是一个人”
经过“SARS”(非典)风波后,柴静给人的印象就是追求真相的记者。她以一个记者的身份被人们所信任,柴静喜欢纪伯伦的一句诗“真正的歌者,可以听到人心底的沉默”,正是这些沉默的微弱的声音和群体,让她敏感。
做记者改变了她。当她第一次走出演播厅,派去新疆地震现场进行特别报道,她开始明白自己的责任。“到新疆之后我脚踩的那个地方还在抖动,脚边露出的茅草其实就是别人家的屋顶,下面还埋着人……你再往前走,那些老大娘抱着你,她不认识你,但她抱着你在你肩膀上哭。”
柴静知道,有时候作为一个记者,伤害他人不可避免,正如虐猫事件最后的采访,当信任她的采访对象王珏带着笑容坐在她的对面,很天真的样子。为了了解真相,她还是选择了残酷的发问,“你当时带着笑容去踩那只猫的时候,你当时的心态是怎样的?我还得继续往下问,因为这个节目是一个关于人性的节目,它必须逼视人的内心,尽管真相很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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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想做主持:第一次坐到演播室 就觉得属于这个地方
第一次坐到话筒前,是在上大学时,她自己借用学校的播音室录了一盘带子,当时把自己所能理解的文学、青春、梦想都录了下来。没想到当时主持人就决定让她把这盘带子做一期节目播放出来。“我第一次坐到真正的演播室,就觉得自己就属于这个地方,没有恐惧和紧张。”
柴静和电台的领导申请,创建了名为《夜色温柔》的晚间节目,一做就是三年,那时只想到这是自己的一个梦想,没有什么困难能阻止她。她忍受着没有亲人和朋友身在异乡的孤独,柴静说那个时候也是她和自己的工作热恋的时候。
一次,她偶然在图书馆里看到一本杂志,一幅巨照吸引了她。那是一个妓女和她男友的照片,是著名的摄影师赵铁林用8年的时间写了8万字来反映妓女生活的。看完后对柴静触动很大,她当时就写了一篇叫《生命本身并无羞耻》寄到了杂志社。没想到杂志社负责人打来电话说希望她和赵铁林去做患孤独症儿童的新闻报道,这是柴静第一次做社会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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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行做新闻:如果不能生存 那你就熄灭吧
南都:央视给你感觉是怎样的?
柴静:开始我不想去。陈虻说,过两天我们有一个年会你来玩玩吧。我就去了,我跟大家一样,之前都觉得央视的人都特严肃。后来在那个年会上看了几个片子,一个就是小崔用《列宁在1918》改编的《大史记》,挤兑领导,挤兑同事。讽刺人的和被讽刺的都在底下,大家一块哈哈大笑。我就觉得这个地方其实是挺前卫,我被打动了。
南都:转做新闻,你适应得快吗?
柴静:之前我工作中没有受过什么挫折,但是做电视,一下就蒙了。你不要指望谁会教你。如果不能生存下来,那你就熄灭吧。回头想想做新闻要没有这个劲也不行,这是必经的。我那时候很勤奋,采访前花很长时间准备。三深更半夜编片子编到三四点,然后送到台里。我住18楼,回去太晚电梯停了。好不容易爬上去,打来一个电话说有问题又再爬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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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震和“非典”:第一次独立思考 发掘背后的真相
南都:2003年“非典”,是你主动要求去医院采访的吗?
柴静:对,我挺强烈地想去,就摆出一副“我就要去做这个采访,我已经在这了,你看着办吧”的态度。制片人觉得我挺逗的,说那你就去吧。当时的一个想法就是:将来小孩问我说,妈,你是记者,“非典”的时候你在干吗呢?宝宝,我在看电视。这怎么交待呢?
南都:你当时不怕吗?
柴静:确实有点恐惧,但顾不上害怕,兴奋感太强了。第一天去医院推开房门,你看到的病人是一种绝望的感觉,脸上是一片空白。我是跟一个流行病学调查员进去的,他负责提问病人。病人说着话就开始咳嗽,我当时有种转身就走的冲动。
但那个调查员纹丝不动。那10分钟我就一直死死盯着这个调查员,才能把自己钉在那。出来赶紧换衣服,直到我的摄像提醒我,看着镜头说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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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记者:把世界呈现出来已经了不起
南都:你曾说,提问是记者的天职。在提出尖锐问题的时候,你觉得是勇气重要,还是智慧重要?
柴静:准确更重要。在我看来,你是我的采访对象,我就要给你公正的说话的权利。如果我不问那个敏感的问题,就是不尊重你。我记得雪灾之后很多人指责应急抢险存在漏洞。我去采访发改委的官员,问了这个问题。结果他很感慨,他说我一直在等待有人来问我这个问题,但你是第一个。其实他一直在等待一个解释的机会。
南都:你没有想过新闻易碎,留下点什么?
柴静:我觉得这是一个特别狂妄的野心,当中也包括强烈虚荣心。我以前也老想用一个节目改变什么,至少留下什么。现在我觉得,留下什么啊?活一辈子还不够?你能够老老实实地,把呈现在你眼前的世界呈现出来,这就已经是了不起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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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在从拉萨飞回北京的飞机上,我的身边坐着一个50多岁的女人。她是30多年前去援藏的。她说这是她第一次因为治病离开西藏。下了飞机下很大的雨,我把她送到北京的一个旅店里头。过了一个星期我去看她,她说她的病已经确诊了,是胃癌的晚期……[详细]
几年前我采访过一个人。他被诬陷嫖妓,证据是卖淫者的供述,他被拘留了42天,放了。校长当不了了,儿子的婚事也吹了。他告了十六年,路上带不了两个钱还叫人掏包了,捡人家饭吃。我问他最难受的是什么。“最难忍受就是开党员会的时候我不是党员了”他说。[详细]
在我看到赵铁林的照片之前,我知道她们存在,但通过他的眼睛,我看到阿V抱着小猫嬉乐不顾排队等着的男子,她发高烧的时候坐在板凳上托着虚弱的头,托着腮听老嫖客讲人生道理,看着她挣了一笔钱去跟自己供养的男人吃饭的时候兴高采烈的样子……[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