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人:雷双莉,女,21岁,商场促销员
记录人:周新
雷双莉说话时很少看我。我知道她除了在陌生人面前有些羞怯外,还有一些不自信。人只要不自信,即使很多事情原本能做好,最终还是把握不住。
雷双莉沉浸在一个离婚男人的谎言里,他说他爱过很多女人,只要一见到年轻貌美的姑娘,他就不能自持。而和她在一起,他至少当时是爱她的。
很多次,她转过脸问我,这个世界上是否有这样的男人:“爱我时,他爱得疯狂和投入。一旦他不在我身边,他又可以爱另外的女人。”见她泪水涟涟的样子,我真不知如何回答。我担心点穿“那不叫爱”会伤她更深!
爱上单身的他
我的家不在武汉,很多时候我会有孤独感,遇到烦心的事情,总觉得找不到一个可以亲近的人诉说。在爱上史克锋之后,有一段时间这些问题都解决了,我发现心中装着自己爱的人,就能感受到快乐时时伴在身边。
我看见雷双莉笑时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就顺便称赞了她几句,她笑得灿烂了一些。这是我和她谈话中,她少有的开心。
2002年12月,史克锋常开车到我当时上班的酒店去吃饭。他花钱很大方,很容易引起人的注意。渐渐地,我们就熟了起来。
有一天,他到我们酒店叫了一群人出去游东湖,其中就有我。这天,大家都玩得很尽兴。过后他一一把别人送回家。由于我住的地方比较远,他就把我安排在最后。但临到送我时,实在太晚了,他也很累了,就问我:“你到我家去将就一晚上?”我觉得他不像个坏人,就答应了。结果那个晚上很平静,我和他各睡一间房。次日醒来,他竟为我准备好了早餐,这让我很感动。
人的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正是有了上面这个细节,我认为史克锋是个正人君子,其实他骨子里并不是这种人。他对感情不专一,喜欢花天酒地,整日在女人堆里周旋,直至疲惫……
雷双莉的眼神里饱含了仇恨和痛心。
那之后,他常开车接我出去玩,待我很好。虽然他没说什么,但我感觉他很喜欢我,后来我也爱上了他,便将自己交给了他。他明显感受到了我的热情,就让我搬过去与他同住,说今后会在生活上细心地呵护我,爱惜我。
他不习惯我管束他
后来我了解到,史克锋于2002年3月离婚,主要原因是他太花心了。离婚时,他只带走了几件衣服,其余的什么都没要。按理说,他有这个恶习,我不应该接受他。可我们在一起时,他真的把我当成他的宝贝。要不是这样,我肯定不会被他俘虏。
爱一个人没有理由。其实我也总结过,之所以现在这么痛苦,不能离开他,主要是我太需要一种稳定的感觉了。
在去年6月之前,我始终都没有工作,那时史克锋开了一家广告公司,生意也不太好,他就和我商量是不是去弄点项目来做做。后来他看中了一间门面,打算开一家足疗馆。等我们装修好门面后,他说要去招员工。
我是个没有心计的女孩,也没把人想得那么坏。那时他天天说出去招人,带回来的却都不是正经人,这就让我疑惑了:工作能力强的他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呢?后来才知道他实际上是开车出去带着不同的女孩兜风。有一次我亲眼看见他带着陌生女孩进了我们租住的屋子,才知道真相。
他很会演戏,说自己只是一时糊涂,对不起我。我这人心软,见他说得那么真切,还痛哭流涕的,就原谅了他。可我完全没想到他依旧恶习不改,整天泡在女人堆里。
后来足疗馆开张了,维持了4个月,也亏损了4个月。我曾问过他:“你何必要把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就这样丢进水里呢?”他居然振振有词地说:“还不是图你开心。我以为让你当老板娘后,你就不会再过问我的事情。我太需要自由了,但同时也需要一个像你这样的女人可以对我死心塌地。”天呀,我被他气疯了,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可我又做不到果断地离开史克锋。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真的对我很好,什么都可以迁就我,甚至为我洗脚。但只要不在我身边,他就去那些娱乐场所。他说自己只有在那种地方才能找到真正的快乐,找到属于男人的自尊。为此我问他什么是男人的自尊,他说就是给女人钱,让她在你面前低声下气。我说,其实我就是这样的啊。他固执地打断我,说和我在一起根本就没那种骄傲的感觉。
舍不得这个花花公子
史克锋对我说得最多的是:“你跟我在一起不愁吃不愁穿,为什么对我的事情那么在意呢?”我说:“既然你爱我,为什么不给我一种稳定的感觉呢?”他说做不到,他天生就是这样的人。
我真的拿他没办法。每次争吵之后,他又会过来哄我,而且接下来的几天里,他表现得很好。有时我甚至想,整天与这么多女人纠缠在一起,他累不累啊?可他的表情证明他很喜欢那样的生活,而且他会乐此不疲。
我知道自己很虚荣,太在乎他带给我的享受。我也试过离开他,可我没有一次能做到。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我也了解他对我的态度。他认为,我的一切开支都是由他负责,那么,我就不能干涉他的自由。他的观点是:“我给你钱了,你就不要想那么多,好好听我的话,至于我什么时候回到你身边,那就要看我在外面玩够了没有。”
可我不服气,就疯狂地和他吵。有时他也感到筋疲力尽,想和我分开,可我又不同意。去年腊月二十六,我回湖南老家过年,他在武汉关送我上车,以前我回去他总要给我发短信:“宝贝,一路平安!”可那次他没有。当时我心里蛮不舒服,就有了不祥的预感:他肯定在我走之后又去找别的女人了!
当晚回到老家后,我心烦意乱,总觉得会出事。打他的手机被告知已关机,打家里电话却没人接。真的,我已经坐不住了,次日一大早又坐车赶往武汉。到武汉时已近深夜12时,我给史克锋发了一条短信:“你在哪里?我很想你!”他没回。等赶到那栋熟悉的楼房时,我看见屋里有灯光,就先给他打电话,问他在哪里。他说在外面和客户一起打麻将。他不知道我已回来了,依然在骗我。
我就说:“那好!我马上赶过来!”他乐呵呵地笑了,叫我不要开玩笑,说:“你老家和武汉隔得那么远,难道你飞过来?”我说我就有这个本事。他不再说话,可能意识到问题有些严重了。很迅速地,我看见屋里的灯熄了。我立即冲上去使劲地敲门,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知道他爱面子,不愿意隔壁的人知道真相,就更加使劲地敲。后来他就给我打电话,说他已经睡觉了。我说:“我已回来了,马上想见你。”最后,他让我到楼下去等他,说自己马上下来接我去吃年饭。
我假装答应,在下一层楼的楼梯上坐了下来,当时的确已没力气了。不一会儿就有一个人下楼的声音,很快对方就走到了我的背后。我知道肯定是史克锋带回来的女人。不知哪儿来的一股力气,我“腾”地站起来一把抓住她扭打了起来。他听到了哭喊的声音,马上跑下来,呵斥我们不要闹了。那时我怎么能控制得住?
很久之后,那个女人带着伤不服气地走了,史克锋当着我的面发了很大的火,说我太不给他面子。我质问他带女人睡在我们的床上干什么,他冷笑,刺激我说:“还能干什么?偷人呗。”我气急了:“那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他就说:“我没什么不满足,习惯了这样,我的事你管不着!”我被他气得发抖,他竟又搂着我说:“何必那么认真呢?我又不是对你不好!”
雷双莉的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了一脸。
让我感到可耻的是,我现在已经原谅了他,还是和他生活在一起。他与以前相比没有一丝改变。我搞不懂自己为什么那么舍不得他?(文中人物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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