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骄阳如火。
边边说要来造访,据说是刚刚失恋,暑假也不想回家。边边失恋五次了。前些天对我说这是她的最后一次了,冲动之中,还说了海枯石烂,矢志不渝的一番鬼话。
我小心眼,不喜欢杨维纶认识我的女朋友,尽管论姿色我自诩均胜她们一筹。
我给杨维纶打预防针,边边来了你可不许看她。杨维纶在电脑面前头也不抬:“瞅她那样,胸脯就跟枣核子一样,屁股好像烧饼,谁会看她啊!”
杨维纶也真是刻薄!他见过边边大二时候的照片,侧面,曲线直得好像洗衣板。其实,单看边边的脸,你不能否认她是个标准的小美人,有我梦寐以求的尖下巴和略细长的大眼睛。
杨维纶冷笑了一声:“只要是你的东西你都觉得好,你买的卫生纸都觉得比别人的结实,何况是朋友!”
翌日,在火车站见到边边。她胖了些,胸脯和屁股竟然奇迹般翘了起来,面若秋月。杨维纶在一旁痴痴迷迷地定定望了一会,他何曾为我忘记了咀嚼口里的口香糖?
不见边边一年,她竟然出落如仙人一样,让我自觉望尘莫及!再看看杨维纶的模样,不祥之感犹如牛毛细针投进心湖,一瞬间,特别后悔没有拒绝边边。
边边惊天动地叫一声“李来来”,然后一跺脚,冲上来就送我一个甜蜜圆满的拥抱,我咧嘴一笑,心里竟是惴惴的。
不过,杨维纶很快忘记了边边的美貌,对边边敌视起来。不光是因为边边迅速占领了本属于他的床和电视遥控器,关键是他听到边边在洗手间对我说:“来来,你什么眼光?看杨维纶长得已经够寒碜了,还留着两撇流氓胡,天哪,跟痞子一样!”尽管边边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被杨维纶听到了。两个人的火药味“腾”窜了出来,我反而安心了。我看着杨维纶故意将水杯里的水用力泼进洗手间里,溅了边边一身。边边跳起来冲杨维纶背后恶毒地说:“BT!”
我看看边边提来的行李箱,装了不下十套衣服,显然有持久战的打算。我试探着,“边边,你还打算回家不?”她噌地从床上直起身来,委屈万分地看着我,“你在赶我?”我费尽唇舌好不容易安抚好她重新躺下。
姐妹失恋我见死不救,是不是太没人性了?
此后几天,我和边边出双入对,没了杨维纶说话插嘴的缝。起初,他还跟在我们后面冷着脸提包,后来干脆罢工了,听到边边两个字就火冒三丈。边边则是看到杨维纶的胡子就胃里泛酸。
杨维纶在客厅的沙发上凑合了五天,最终决定打道回府到博士生宿舍里勉强度日。我对他一万个抱歉。边边已经完全占领了他的领土,包括他离不开的电脑。
杨维纶真的搬回去了。边边反而讪讪地,她说是不是需要她消失半天,给我们甜言蜜语的机会。我心口不一地说不用,但边边还是坚持要去见一个异性网友。
我千叮咛万嘱咐要小心为妙,边边胸口一拍,咱久战情场,怕过谁?
晚上九点的时候,边边突然打电话通知我今晚不回来了。我是一万个不放心,但她死活要尝试一下通宵蹦迪的感觉。我无奈,杨维纶早已乐不可支地把我的电话挂断了。
时针指到十一点三十二分。杨维纶打着哈欠去洗手间洗澡,边边突然闯了回来,嘴里说着“痛死了”,人就冲进洗手间。我来不及阻止她,她已经和杨维纶赤裸相对。杨维纶气坏了,边边振振有词,谁让你洗澡不反锁门!
我靠在沙发上,杀气腾腾地看着边边。边边涩着脸说是我吃亏了哎!
杨维纶一旁没好气地穿衣服,使劲一抖搂,上衣口袋里的身份证、学生证、几张零散的纸币和银行卡散落了一地。边边拣起落在脚底下的身份证,打量了一下。
杨维纶去夺,边边问:“你身份证上怎么叫‘杨建伟’?”
杨维纶不说话。我从边边手里抢过来递给杨维纶,我不喜欢女生和杨维纶嬉闹,就算真的不合也不行。
杨维纶是他后来改的名字,他嫌原来名字太土。
杨维纶甩门的时候,边边突然冲他后背喊:“鼻涕虫工匠!”
杨维纶回头茫然地看看边边,突然说:“瘦骨猴?!”
边边说:“难怪你那儿有条疤呢!还是小时候我哥哥给你弄伤的哎!”
“你恶心了!”杨维纶下意识护住小腹,他小腹上有条伤疤,像条蚯蚓。
我看着两人,终于明白他们原是旧相识。杨维纶还是边边哥哥的同班同学,后来边边随着父母离开了他们的小县城。
他们的关系一下明朗了起来,马上摒弃了前嫌。边边开始操起剪刀追杨维纶,她说你的胡子真恶心。杨维纶则手足并用去擒住边边的胳膊。
我恶毒地看看两人,然后闷声打开QQ,键盘敲得很响,音箱声音开到最大。
晚上,边边戳戳我的胳膊说:“来来,我想和你说说话!”
我闭着眼睛说我困了,明天吧!心里却让嫉妒烧得不得安宁,心里的牛毛细针慢慢动了起来,微痛。
后来几天,我故意要甩开杨维纶,但这家伙现在死活不肯离我三尺之外,和边边叙旧、打闹,那股恶心缠绵劲让我跳楼的心都有了。
后来,我们三个去茂业百货。我和边边同时对着一条浅粉色的丝巾惊呼好漂亮啊!丝巾上面缀满了流苏和绢制玫瑰,标价280元。杨维纶看看羞涩的钱包,抱歉地看着我。
然后我感冒了,我什么都不想要,我牵挂着那条丝巾。杨维纶后来告诉我那是最后一条,已经被人买走了。我有些失望,他拍拍我的额头说我以后给你买更漂亮的。
我点点头,微微笑着,像小猫一样蜷缩起来。
后来,我不甘心,又拉着杨维纶去看有没有新进的丝巾。售货员狐疑地端详了杨维纶和边边,说不是你们把最后一条丝巾买走的吗?
杨维纶说没有啊,边边也斩钉截铁地说你看错了!我看着两人,不说话,眼光犀利。杨维纶竟然从容自若。
晚上,杨维纶离开时,我没让他和我吻别。
边边想要和我说话,我背过身子,也不理她。有什么好说?我是那么热烈地爱着这个留胡子、相貌不佳的才子,我是那么推心置腹对待我的朋友,他们竟然敢暗度陈仓!
我索性成全他们,我索性让他们如鱼得水,我要让他们内疚!我暴烈到要崩溃。
第二天的太阳对我来说是灰色的,在边边和杨维纶的面前,度日如年。心里的牛毛细针不停作怪。杨维纶依然和边边打情骂俏,根本无暇顾及我的脸色。我越发难过了,晚上回去收拾行李,竟然也无人问我打算干什么。
前所未有的冷落。我的骄傲一落千丈。
清晨,我对还在睡着的边边说我走了。我希望她能惊醒,然后问我原因,然后大家撕破脸皮,如果这样,也就好聚好散了!
但边边翻了身,“嗯哪”了一下,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我又打电话给杨维纶,关机。
我气鼓鼓提起行李,出门的时候把边边的拖鞋一脚踢飞老远;然后用脚使劲踩了几下杨维纶的运动鞋。见鬼去吧,杨维纶!见鬼去吧,妖精边边!
门口,一个大男孩站在那里张望。乍一看,我还以为是剪掉胡子的杨维纶,衣着身高竟如兄弟一样。他看我,问边边住这里吗?
我不吭声,从他身边挤了过去,突然回头问:“你哪位?”
“我是边边的男朋友,我从北京来的。”他竟为这句话红了脸,脸皮实在比杨维纶薄了几千几万倍了。
边边的男朋友?我把行李放下,决定好好审问他。
他说边边生他气了,气他不肯对朋友说她是他的女朋友。边边说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就会希望全世界都知道你们在恋爱。但他始终没有把边边介绍给他任何一个朋友,所以,边边逃走了。
竟然如此,想想我和杨维纶恋爱的时候,我为了维持清纯形象,死活不愿意承认。只是杨维纶,两天就把我们恋爱的消息传遍了大江南北。这么说,他爱我多一些?
他说他从北京来了几天了。一天下午,边边还大发慈悲见过他。晚上,他接了个电话,是一个朋友的,问他和谁在一起,他竟然回答和一个朋友。边边又生气,她说我不是你的朋友,我只能是你的“女朋友”。
他现在已经鼓足勇气告诉所有的朋友边边是他的女朋友了,他希望边边不要生气了。他已经给她买过丝巾了,虽然每次送礼物都需要边边的提醒,但他在心里是在乎她的。
原来如此,一场误会!那天给边边买丝巾的竟是她的男朋友,不是我家杨维纶。我好一阵难过,突然激动得想哭,我还以为小胡子他不爱我了呢!
边边此时穿着睡衣立在门口道:“我不会承认你是我男朋友的!”
男生窘迫地差点下跪了。活该他惹边边生气,不报复报复他,还是边边吗?
这时,杨维纶上楼,看看我的行李,好奇问:“你干吗?”
我说我去干洗衣服,但是洗衣房没开门,然后身手敏捷地将行李放回了屋子里。
杨维纶走过来,突然趴在我耳朵边上说“小心眼的傻姑娘!”
我脸红了,他竟然一直是了解我的。
此时的边边,还在恶毒地指使那个男生:“还不过来?罚你现在背着我回北京。我的电灯泡度数已经十万瓦了!”边边边说,边看着我。我上去掐了她一把。这个杀千刀的,她也早看穿了我的心,只是我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而已。(文/十一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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