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小柔
我上星期当了一回灯泡,因为赵文雯换了个男朋友,她非要让我看看,对她走马灯似的生活我从来没感觉出半点儿惊讶,因为那丫头使唤男人的时候才会有幸福感。我也经常被她当佣人使唤,但她说使唤我一点都不得心应手,所以跟她在一起让我忍辱负重的机会并不多。
那天我在公园门口等了大约20分钟,下午4点,清风浮面,赵文雯的左脚刚从夏利里面探出来,一个男人已经从另一侧绕过来把手搭在车门上方,摆了个鞠躬尽瘁的姿势,像演电影似的。赵文雯的大墨镜几乎罩住了半张脸,她咧着嘴,笑得跟个傻大姐似的,看不出半点儿雍容华贵。那个男士一直屁颠颠地跟在我们身后,看见什么都要目光恳切地望着赵文雯“在这儿给你们照个相吧”、“你们吃冰激凌吗”、“累了要不就找个地方坐会儿”……连我都心动了,可抽眼一看我身边的美女,表情冷静,听见什么都摇头。偶尔我打个圆场,并且开始后悔今天中了什么魔跑这儿当灯泡来了,要耗到蹭饭实在没有那么大的耐性,我假装看了一下手机,然后特有礼貌地说我还有事要走了。
还没到家多久就听见赵文雯从对讲机里传出的声音,我下楼和她一起去吃饭,我知道她的新恋情估计又结束了。吃着溜鱼片的时候,赵文雯说她觉得那个男人太小气,而且走路的时候忽然发现他身高不标准,就吹了。一米八几的身高还不标准啊?我被鱼刺卡了嗓子,但我还是很好奇。赵文雯用塑料筷子敲着盘子边儿说:你知道什么是男人的标准身高,当他拥抱女人时,女人的下巴可以微微搁在他的肩膊上,这样他的身高就很标准;当女人投入他的怀抱,一张脸刚好贴在他的胸前,听到他的呼吸声,如果女人的身高只能贴着他的横膈膜,这个男人的身高就不合标准;还有当女人想掴他一巴掌时,手不用举得太高就行;他的高度,刚好要令女人微微抬头仰望他,而不会看到他头顶的白发或秃头。
当我好不容易把鱼刺弄出来,心想,幸亏我不是男人,要不碰上这样的女人大概只剩毫无自尊地抱头痛哭了。都说女人是一所学校,她们培养了各种各样的男人,要按这逻辑看,我到希望收底儿学校多点儿,要不到哪找那么多高才生提高升学率去。
经常听楼下的男孩哼着刘德华的《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走来走去,不知道他是不是失恋了在自我安慰,还是为了早早给自己打预防针,赵文雯说如今脆弱的男人也挺吃香的。我觉得古代的侠士特别爱哭,婉约派的那些风流才子自不用说,连高唱“大江东去”的苏东坡也有“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的感触。纵然孟姜女哭倒了一段长城,而刘贝却可以哭出个孙夫人,哭出了荆襄九郡,哭出了一片蜀汉江山,纵观二十四史,你会发现历史上的很多名哭都出自男人的泪腺。我的一个朋友说,女人的眼泪能感动男人,男人的眼泪却可以感动整个世界。
可我看对于赵文雯这样的人,什么招术都不怎么管用,因为她的感觉太不唯美了,男人能感动整个世界未必能感动她,所以,歌里唱“输了你,赢了世界又如何”。现在做男人的确比较难,就拿婚姻来说,以前女孩哪有那么多条件,单纯地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如今女人成了主宰者,她们也可以大声说“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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