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宝宝坐在那儿,侧面落地窗外是百年维港。她化着她著名的、用好朋友摄影师陈漫开玩笑说“没眉毛没嘴,眼睛特别重”的妆,脊背挺直,跟身边的人中英文粤语随时切换地聊天、开玩笑,眼神语气皆放松随和。
但周围空气中还是传来一种隐隐的紧张。
坐下跟万宝宝说话,听她讲自己的珠宝设计故事,由记者刚刚看到的“甜品”系列到颇受名人明星追捧的“小小”系列,再到与国际彩妆品牌M·A·C的跨界合作,说如何因爱写书法的姥爷设计出让“小周”(周迅)钟爱的那盏有一点将滴未滴墨的毛笔头,如何跟师傅一起研究在一厘米见方的空间内镶进几十颗晶亮小钻,如何在彩妆的粉盒、唇彩与甲油里呈现出自己最爱的宝石的颜色:深深浅浅的玫瑰金、旧旧的古典绿,如何“服务客户”:“客户要什么你就要给什么,我从来不会把自己的东西强加给别人”……她是著名的“红三代”代表、活跃的社交名媛,也是“非常喜欢创作”的设计师,深晓商业社会一切规则的品牌经营者。她的经常需要在感性和理性间“找一个中间点”的世界里几乎没有“不行”二字,“就硬着头皮上吧。一咬牙什么都能过得去。”
一番对谈下来,大概能明白何以空气中有微妙意味了:这么一个背景了得的天之骄女,尚且如此勤勉,平凡如你我该如何拼才对得住自己?能量满满的万宝宝容易让人有那么一瞬在内心中无法面对自己,紧张情绪是从那里来的。
但就在最近,万宝宝也第一次发现了自己的“不行”和紧张。那是在与M·A·C跨界合作拍摄主题微电影的现场,剧情需要她含情脉脉地、徐徐地、缓缓地走向男主角,走10米。结果往往是她刚走了5米,整个剧组就哄堂大笑一片。多少次后只好以放弃这个镜头收场。她笑着为自己解释:“这是我第一次觉得演员也挺不容易的。其他的我都可以做,伤感啊,着急啊,都可以。就是跟人去‘演’谈恋爱的感觉,特别是眼看眼的那种,不行。” “我不认识的男的,真的没有办法跟他假装。”
幽默少女心
新浪女性:刚才看到你的一组作品,珍珠做的冰淇淋,爆米花,蛋糕,好像到了童年时代的游乐场……跟你平时给大家的感觉很不一样,一个少女心的万宝宝。
万宝宝:少女心……那个就是“甜品”系列。因为很多人都把珍珠当成很成熟的(东西),会想到妈妈戴珍珠或奶奶戴珍珠。我觉得大家其实对珍珠一直都有一种误解,(所以就)把珍珠当成一个幽默性质的元素。我喜欢做有幽默性的珠宝,有时候你看完后会轻轻地笑一下。有的珠宝可能有一丝忧伤,有的珠宝有一丝回忆,有的珠宝有一点浪漫,有的时候,它得有点幽默感。
新浪女性:珠宝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万宝宝:首先它意味着艺术的一部分,然后它也是安全感的一部分。为什么从古到今女人那么恋珠宝?时装可以过时,很多东西都可以是季节性的,(但)珠宝这种东西是无论它风格过不过时,但它的材质可能已经有几百万年了,上亿年了,它是一个很经典的东西,真的能给女人带来安全感。
我就是特别的热爱宝石,它的光芒,它的特质。比如说有的石头韧性很高,有的石头硬度很高,有的石头它没有韧性也没有硬性,但是它有另外的石头没有的光泽。而且大自然能够给我们的颜色就这么多,已经全部都表现在宝石上面了。任你做假的、仿的,颜色做得再漂亮,它也不是天然的。
新浪女性:你在美国学了法国文学和摄影,最后却成了一位珠宝设计师。可以想见,摄影是能对设计工作起到帮助的。那文学呢?对你的珠宝设计有帮助或影响吗?
万宝宝:文学它会去抻拉你的思维,就像给你的想法做瑜伽一样,可能在学习之前你的思维可以想这么多,然后如果你去读一读各种各样的大文学家,有病的没病的人,艺术家,诗人……法国那些超现实主义文学,包括那个年代的艺术我也学了很多。(它们)天马行空,(能够)打开你自己的一些框框。人生下来的时候是没有框框的,但是你从小受的教育和生长环境的影响,每个人都会给自己上一种框。但是你去学一学其他的那些“不正常的人”都是怎么想的话,它可以把你变得柔韧度很高。柔韧度越高,创作的空间就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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