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茶是一个来自英国的习惯,在邦博瑞有一户英国移民的后裔曾经形我们喝下午茶。我们在爱丽斯泉安顿下来后,难得当天下午没有安排什么事情,宾馆的桌子上有一碟赠送的水果,我稍了户开水,独自坐在阳台上和下午茶。
这些日子在澳洲一路奔走,对景物也好,人文也好,体会和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终于我可以看着渐渐落下的太阳喝茶了。
一只黄嘴的小鸟观察了我几秒钟,就落在栏杆外面,吃植物上的一种浆果。这鸟的个头不小,有家养的八哥那么大,白肚皮,披着灰黄相杂的羽毛。它离我很近,身上的羽毛一丝丝地都能看清楚。它每啄下一个讲过就把头高高的扬起,让鲜红的果子,进到嘴里,它的嘴有点弯是吃花蜜的,吃这种果子并不在行。果子的汁水可能让它的嘴边有点粘,它跳上树枝,迅速地左右蹭它的嘴。它的一个同伴也跳上来,两只鸟叫了几声打招呼,一听声音就知道是鸣禽,我怀疑它是黄莺,因为它们成双成对站在枝头的样子很像中国古典刺绣中的黄莺。但是我不敢想象黄莺有这么大个头。
几只灰色的胖胖的鸟,颤动着胸前的大块脂肪一跳一跳地过来,他们细小的脑袋上都顶着几个翎。它们是吃浆果的高手,一口一个,干脆利落,还挺馋。我也不认识这种鸟,但我想它属于松鸡那种鸟的亲戚,他们拍打着翅膀飞起来的时候也发出“嘞嘞嘞嘞”地声音。
一只灰色的大鹦鹉从我面前飞过,接着是一大群,它们都长着鲜红的脖子,在天空中翻飞吵闹。
“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中国也曾经是这样的地方。这几天从西澳州人迹罕至的牧场,到北领地野性的荒原,我们有一种感觉,中国究竟是太落后了还是太发达了?五百年前,甚至一千年前中国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除了没有工业,已然这样美好。可是现在自然资源被开发殆尽,到处是过剩的人口。
在半路上,我们看到一只金色翅膀的巨大的鹰出现在天空,两翼长长地伸展着,突然一个俯冲嗖地冲到车后不见了。走了不远,又遇到一只,它展开双翅,利用气流在空中静止不动,我们的车子从它下放开过,它还挺在哪里,观察着地面。一个旅伴问我在内蒙古草原上见没见过鹰,我只见过小得多的隼。但是我知道,内蒙古草原上一定曾经有这种鹰,因为我看着它展翅飞翔的样子,想起蒙古族的舞蹈,双臂长长地伸展,从容地轻轻抖动,那舞蹈的动作和气质都是来自鹰的,而不是敏捷快速的隼。
我想起腾格尔那首歌——《苍鹰》:“有一只受伤的苍鹰,受伤的苍鹰,它穿过,穿过山谷,穿过云层……”可是这只鹰没有受伤,它是一只健美的金色猎鹰。
我的眼前出现拖拉机向开满鲜花的草原上喷洒农药的画面。打药之后,蜜蜂将和蝗虫一起死去,没有授粉就没有饱满的种子,来年就没有好牧草。中毒的蝗虫会毒死椋鸟和百灵,草原上于是没有椋鸟、没有百灵也没有鹰。
夕阳下,一群白色的鸟儿在天空翻飞,几个土著人在和中间的小丘上升起一堆篝火,好像在举行什么仪式,我续上一杯茶,这是我的下午茶,我终于有时间思考澳大利亚的日子。
作者: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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