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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录:是否可以为我停留七天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4月05日10:04 桂林生活网

  这个事业正如日中天的男人,一坐下来口里一直喃喃地重复着女友留给他的那句话:“如果你为我停留七天,我会嫁给你!”他说:她曾经暗示过我的,但我却没有珍惜那样的机会,我哪能料到,这种机会对我对她今生只有一次呢?

  你要说的“她”出了什么事吗?

  年前,她永远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走前就留下这样一句话。这句话我当时并没有掂量出有多大的分量,我忽视了她,所以这足以让我内疚一辈子,让我的心永远不得安宁。

  (他低下头,将手指深深地插进头发里,他无言的痛苦深深地让笔者感动。)

  讲出来吧,就当她也在倾听你的诉说。

  我刚进入这家公司就认识了她,那时正值盛夏,她灿烂的笑声很特别,很感染人,给炎热的夏天带来一丝清凉。我看得出来,我们办公室不止我一个人,都喜欢看着她在我们身边忙来忙去的样子。

  后来我知道她就是桂林市人,巧得很,我们住在一个区,除了在办公室,下班等公交车时我们总能碰到。有天早上,我们一齐在公交车站等车。突然几个推销的拉客围住我们七嘴八舌揽生意。车来了,我们却脱不了身,见她着急的样子,我急中生智,伸手揽过她的腰,使劲将她拉出了重围。上车后,我赶紧松开手,这才发现她的脸都红了。

  办公时间,我们忙得说不上一句话。好多话题就成了我们车上的谈资,没几个月,我们已变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有一天,我们又在公交车上相遇了,她突然有点生气地质问我:你昨天怎么不等我!我回头一看,发现她眼睛红红的,好像有什么不对劲。我心里纳闷地说:我在外面办完事就直接回家了,根本就没有回公司。看着她不高兴的样子,我虽说得理直气壮,但还是有点语无伦次。我心想,怪了,我凭什么非得等你不可呢,你是我什么人。那天我们在车上没有说什么,下车时,她悄悄地对我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巧,一天不跟你同路,就遇上了流氓和小偷。我真没用,硬让人把包给抢走了。说完眼圈又红了,我第一次发现她那么温柔那么楚楚动人。

  我吓了一跳,我下意识地拍了拍她的头说,人没事就好,真是对不起,下次我回家前一定喊上你。说真得,我是第一次对女孩有一种心疼的感觉。从那天开始,我们一见面变得不自然起来,我们互相好像在躲着对方,又在暗暗地注视着对方。我是个比较笨的男孩,不很善解女孩的心思,所以快三十了还没有过恋爱史,这一点,经常被同事耻笑。朋友也说我老长不大,在女人面前,永远缺根筋。但直觉告诉我,这一次生活变得不一样了,朋友也看出来了,他说,你肯定是恋爱了。

  那是我们第一次相约酒吧,虽是个不很大的酒吧,装修却很精致。我第一次发现,她喝饮料的样子都是挺婉约的,她笑着望着我,我却不敢正视她的眼睛,我真怕那纯纯的目光,她好像可以看透我的内心。

  天知道我哪根神经被触动了,那天我们谈到了深夜,当酒吧晕黄的灯光一刹那模糊了我的眼睛时,我鬼使神差竟趁她不注意,吻了她,她很惊慌,但没有拒绝,脸庞烫得好像把我的心烧着了。

  就这样,我们热恋了,要不是那一个午后,我想我们的恋爱该是进行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了。

  会有什么事发生呢?(笔者不安地问)

  去年深秋,我们公司楼下的梧桐树叶已全部落尽,一个风雨摇曳的午后。我们一起在漓江边雨中散步,她突然告诉我,她已经有男朋友了,一个挺好的小伙子,她们谈恋爱有三年了。我以为她开玩笑呢,于是特别有信心地说:那又怎样呢,现在他已被淘汰出局了,你已是我的了。她见我并不介意,接着说:他是我爸的助手,是个外科医生,我对他的印象很一般。只是我爸觉得他人好,将来很可能是他的接班人,很有前途,于是就极力撮合我们。三年来,我根本就没感到在恋爱,只是碍于父亲的面子,在别人面前保持着恋爱关系。和你相识后,我才知道什么是爱情,什么是情有所属。前不久我亲口向他表示要分手,现在我终于可以全心全意地和你在一起了。

  在我的惊讶中,她很随意地说出那个男士的名字。那一刻,我却再也笑不出来了,因为这个人不仅是我的同学,还是我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好兄弟呢。我们已有很久没见面了,几年前他曾说他刚攀上了上司的漂亮女儿,事业正如日中天。怎么这么巧呢,天啊,我怎么会爱上朋友的女友呢。自古就有“朋友妻不可欺”,要是让人知道我夺了朋友的女友,我在社会上还怎么做人呢。越想脑子越是一片空白,她后来和我讲什么我都没有兴趣听了,只是挣扎着笑了笑,浑身像有股冷气一阵阵冒上来。最后,在她疑惑的目光下我逃也似的离开了。

  你应该问清情况,如果只是她父亲的意思,她真的并不爱你的朋友呢?如果你的朋友也真的并不爱她呢?

  那时,我什么都不想过问了,只想赶快离开这个是是非非的感情沼泽。我想,不管她怎么说,我都不能抹去心中那块“朋友之妻”的阴影。

  从那天起,我本来烧着的心一下掉进冰窟里。本想安慰她,可一见到她,话到嘴边却转而变成——我们做朋友吧,最好的朋友。我不知道自己费了多大的劲才吐出这几句话。她没有说话,只用那一双经常流露笑意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她什么也不说,但我感觉得到,她的心被我伤透了。

  我说:请原谅我一时的冲动,我不敢再和你往下走了,我怕到时回不了头。你还是回到你的从前吧!你们在一起会很顺心的,而我不行。一个事业刚开始的人,什么都还没有,但我起码还有一个好的男子汉的形象,如果人人都看不起我,都戳我的脊梁骨,我还怎么在这个社会上混。真正爱一个人就希望她幸福,虽然有人说爱情可以跨越一切障碍,可我连自己这一关都过不了……

  别说了,不要再说了!她哭了,泪水晶莹地滑落,我无限怜爱地拥她入怀,吻干了她的泪水,说,不许哭……可没用的我也哭了,我的心在流血。你为什么就是朋友的女友呢,如果她是任何别人的女友,我都能理直气壮地去竞争啊。我多希望能这样拥着她直到白发苍苍,可是我知道我做不到。

  你就真的那么看重那句话,就这样把心爱的人从你身边赶走了?

  2002年初冬,我很少看到她的影子,我以为她和我的朋友又重归于好了,心里虽酸涩,但至少没有了负罪感。但听说她和家里闹意见病了,心里真不是滋味,我极力迫使自己不去想她,但心里忍不住默默向她祝福。

  因为工作需要,集团公司领导派我去上海。通知我的时候,她也在,两天后我就启程。

  她突然说要给我饯行。仍是那个小酒吧,仍是啤酒、百事可乐,老板仍是热情如昔。她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眼神中似乎有一种哀婉或是凄楚,我装作没有读懂,也不敢仔细去读。我怕打乱这份宁静,我不知道以后我还有没有机会和她这样坐在这家小酒吧里。二个小时过去了,喝着闷酒,我们相对无言。

  从酒吧出来,我送她回到住处。到了门口,临上楼前,她突然转过身,说———文伯,我会处理好一切的,如果你为我停留七天,我会嫁给你!说完她头也不回上楼去了。

  那一晚,我辗转反侧不能入睡。我不知道七天是什么意思,她想在这七天改变什么,我骨子里也多么想和她在一起呀,如果她不是朋友之妻,我文伯又何所惧呢。看来这一关,我还是过不去。她是我兄弟的女朋友,我不可以留下来,不能给她任何机会。这一夜太漫长,比七天还要长,甚至是七个世纪。

  其实你一直在自寻烦恼,也许事情并不像你想像的那样。哥们义气会害了你的。

  你说得一点没错。斗争了一夜后,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咬紧牙关登上了南下的列车。

  在上海工作的日子,紧张但不辛苦。空闲时一个人经常听听音乐,或者一人去酒吧,却很少能碰见一个像她一样能喝啤酒的女孩子,带着笑。

  春节时我休假回桂林,听说她已结婚了,就在我去上海后不久。那晚我自己到了那家小酒馆,从来滴酒不沾的我竟喝得不醒人事。

  醒来时,我的头好像要裂开。她坐在我身边,我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但揉揉眼,确实是她。她盯着我,你干吗呢?你不会喝还逞什么能?你怎么不知道珍惜自己?有的人快要死了还没像你这样狼狈!她哭了,我却笑了,笑得一定很难看,很勉强……

  短短的假期很快过去了,我又回到了上海,我和她再没有联系。那天公司来了几位同事,接风的酒席上,他们告诉我她死了,死于先天性心脏病。听到这个消息,我如五雷轰顶。

  同事说,医生说像她这样先天性心脏病人,一定不能生气和伤心,特别是伤心,等于是快速自杀。他父亲说女儿是个孝顺的人,她不想伤他的心,他要早知道女儿那么不喜欢那个人,就不会逼她了。我突然觉得我才是杀她的凶手,哪里都没有我容身的地方。

  就这样,她永远在我的生命中消失了,不会再出现了,不会再看着我笑了,不会再陪我去酒吧了,不会再关心我了。她多么希望我能等她七天,让她说服父亲说服那个她不爱的男人,好和我永远在一起。而我却像个胆小鬼,像个感情上的懦夫,逃得无影无踪,让她失望的心再一次被伤透,也许真的是要了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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